读《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

纸上推进

邓晓芒著《康德〈纯粹理性批判〉句读》，煌煌两大卷，1300多个页码。按邓说，“我本来就是想用十句话来解康德一句话，20多万字的文本变成200多万字句读也是顺理成章的”。去年从网上把这套书买来，在书上写下“我打算用一年时间来细读这部书，不知道能不能如期实现，达成目标，一页一页读下去吧”。今天，读到647页，时间过半，进程近半。

在书的扉页题写“二○一○年快要过去了，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从邮局领回这几本书，可以为这个‘哲学年’划上句号圆满的句号。今年的阅读，主要精力都放在哲学方面，在西方哲学方面。其动力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祥委先生批评我理论书读得太少，有时对话困难。另一个方面，也是年岁日增，对人生终极问题的关注日多，所有对这个世界的追问都会坍缩为一点，就是对自身的关注，想清楚了，才不会死得不明不白。现在看康德怎么说。”

花一年时间读一本书，这个时间成本太高。值得吗？半年下来，感到值得。纵使我们仍然没有明白他的全部理论，但看到了一个哲学家的思考过程，又看到另一个哲学家的解读过程。方法有时比结论更重要。

康德不好读。他行文严谨，因此繁琐。加上两种语言之间的转换，更显得艰涩。其实，还有些问题，是我们这代人特有的困难，就是曾经的误读。用误读这个词，是很客气了。误在什么地方呢？是哲学之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学哲学用哲学，后果严重。再一个，哲学其实是一门非常精细的学问，大而化之的思维不易产生有价值的发现。有时觉得，哲学作为文科一类，恐怕只适合东方哲学。

虽然如此，但这部书仍然能让人有阅读的快感，除了今年因故二次“休战”外，基本上是哼着“解放军进行曲”向前推进。这是今年的主战场。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祥委兄推荐我去看看汪丁丁的大作，就不能分散兵力了。当然，在进军途中，顺便也解决了几个撞到枪口上的“小股地方武装”。

对这本书的阅读，也改变了读书习惯，成为一个标志性事件。过去是散漫读书，是游击战；是应付读书，是防御战。这回，调动一年时间来拿下一个战略目标，标志着成熟的阅读。今后，通过几个决战，再拿下三五个战略目标，人生的价值也许就会慢慢体现出来。

现在回过头来看，发现推进太快。决定在七月底，结束上卷的阅读后，做一次休整，建立巩固的后方根据地。学问之类，用过才是自己的，看过不算。四野的老首长提倡，带着问题学，活学活用，立竿见影，在用字上狠下功夫。不过，哲学其实是很没用的东西。这样，就顺便推出一个结论，老首长提倡学的著作其实并不包含哲学。

但这个世界，问题还是有的，而且不少。我不会试图回答门卫的那三个问题“你是谁？”“你从那来？”“你到那去？”这些太终结。有一个有关《周易》的问题，难度适中，等闲下来，试试火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