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阵前大婚已经过了几百年,帝君的大婚誓言犹在耳边:“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凤九睁开眼睛,看着熟睡中帝君的盛世美颜,情不自禁地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心说我的夫君果真是最帅气最有魅力的神仙,每次看着他自己的心跳就完全不受控制。
凤九支起上半身,手指上绕着帝君的一缕银发,心里想着今日要怎么逗老神仙开心。如今的帝君颇爱热闹,与当初的清冷自持完全不同。因此,凤九和四个孩子时不时就会给帝君一个惊喜,突然想到今日是凡世的冬至,凤九眼眸里顿时星光璀璨。
在凡世,冬至算是一个盛大的节日,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吃饺子,祭天祭祖,完成九九消寒图,并且据说凡世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冬至习俗。比如,潮汕人冬至的时候吃冬节丸;客家人冬至节气吃酿酒;四川冬至吃羊肉汤;杭州人冬至吃年糕;湖南冬至吃赤豆糯米饭;广东人冬至吃烧腊。
想到这儿,凤九帮帝君掖了掖云被,轻手轻脚地下了卧榻,准备去跟孩子商量一番,要如何度过这个冬至。
凤九和滚滚,蛋蛋,双胞胎几人在滚滚的偏殿商量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结论。滚滚一拍手,“直接去凡世。”
“可以是可以,就怕你那小媳妇也要跟着去,你的小媳妇跟了,墨渊上神和少绾始祖也要跟。”蛋蛋一脸揶揄,说完还朝凤九眨眨眼睛,“儿大不由娘。”
“安心……”滚滚还没说完,偏殿的门被推开,安心和连隽出现在门口。
滚滚一脸惊喜,走过去牵了安心的手,“你怎么来了?”说完,还抬手帮她理了理鬓角的发丝。
安心娇羞一笑,跟凤九行礼,“九九娘亲,今日冬至,我娘亲说你定会做好吃的,我们来太晨宫蹭吃蹭喝。”
“来得正好,我们正在讨论该怎么过节才热闹?”凤九拉着安心在自己身旁落座,然后看向连隽,笑着问,“你也是来蹭吃蹭喝的?”
“嗯,是来蹭吃蹭喝,不过,我父君准备了礼物给我们玩。”说着将手上的锦盒打开,里面的黑珍珠晶莹剔透,光芒四射。连隽捧过去,每个孩子抓了一把。
滚滚将自己的一份放进安心手里,“待会儿做成手串给你戴。”安心抿嘴一笑,点头应了。
凤九看在眼里,心说真是天生地设的一对儿,余光瞥见连隽将一对黑珍珠耳环放进蛋蛋手里,“我做的,”连隽颇为得意你的邀功,蛋蛋目光极不友善地盯着连隽,连隽顿时面红耳赤。
双胞胎低声商量着什么,半晌凑近凤九,“娘亲,你和父君给我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还没准备,娘亲只想着给你们做好吃的,你们想要什么?娘亲可以去准备。”凤九看着身高已经快到自己胸口的双胞胎,脸上幸福洋溢。
双胞胎对视一眼,“我们不要礼物,我们今晚要娘亲陪着睡。”
“你们娘亲是我的夫人,自然只能陪我睡。”帝君推门而入,不容分说抢了凤九抱在自己怀里,一脸委屈,“夫人,你答应过夫君,一早醒来就能看到你。”
“别闹,我们正商量着怎么过冬至,夫君,你不是最喜欢过节?”凤九推着帝君的手,让放开自己。
帝君哪里肯依,“结论呢,要怎么过?”
“去凡世。”滚滚抢着说,“哪里才热闹,弟弟妹妹们一定喜欢。”
“父君更喜欢。”蛋蛋说着凑近帝君,“父君,不是我说你,你整日霸占着娘亲,今日过节,你就让一下,让我娘亲陪双胞胎睡一晚上。”
蛋蛋话音刚落,双胞胎对视一眼,手里的黑珍珠全部捧给了蛋蛋,“姐姐最好了。”说完,两人叉腰看向帝君,“父君,今日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拐走娘亲,让你三日,不,五日见不到娘亲。”
“嗯?还有呢?”帝君斜倪了一眼撒泼的双胞胎。
双胞胎对视一眼,觉得在帝君这里讨不到便宜,就转向凤九,“娘亲,你要是不陪我们睡,我们就离家出走,我们去找姥姥姥爷告状,让姥爷拿大鞭子打你。”
“你姥爷答应过父君,不打你娘亲,你们还有什么招数?”帝君冷冷地看着双胞胎,双胞胎无计可施,对视一眼,使出杀招,哇地一声哭了。
凤九娇嗔地瞪了一眼帝君,“他们才多大,也不哄着,闹哭了,你就满意了?今晚你自己睡。”说完,从帝君怀里挣出来,一左一右抱着双胞胎哄劝,“不要跟你父君计较,太晨宫数你父君最小,你们平日里都让着他,今日怎么就闹上了?”
“今日过节,父君应该让我们。”心晨抽抽搭搭地说。
帝君起身咳了一声,“好,今晚让着你们,让我的夫人陪你们睡。你们都快快长大,自己找了夫人才好,心儿也是,赶紧找人嫁了,总跟父君抢人,烦不烦你们?”说完,拉着凤九就走,临出门还交代了一声,“滚滚,待会儿去凡世过节,这事你负责。我带你们娘亲去把今年的九九消寒图完成。”
孩子们大眼瞪小眼,蛋蛋捂着嘴直笑,走过去弯腰看着双胞胎,“你们两个,以后收敛一些,再不收敛,父君会将你们早早丢出太晨宫。”
“为什么不丢你出去,你还大一些。”熙晨不服气地问。
蛋蛋眼珠子一转,“我不跟父君抢娘亲,并且,我总是帮着娘亲看护父君,之前那些打父君主意的妖女魔女什么的,我还出手教训过他们,不信你们问哥哥。”
看滚滚点头,双胞胎一脸气恼,不过想着今晚凤九能陪着他们睡,转眼又高兴了,心说过了今日再说。
帝君带着凤九去了书房,挥手就将凤九化出原身,然后抱着呆萌可爱的小狐狸在自己书案前落座,先在小狐狸的爪子上涂了红色颜料,然后在九九消寒图上印上了一个脚印,整幅画大功告成。落款的地方,帝君署名,小狐狸调皮,在帝君的名字上又按下一个脚印。
帝君宠溺一笑,“甚好,我的九儿怎么样做都很好。”
小狐狸眯眼一笑,在帝君白皙如玉的脸上也印下一个爪印,印完还颇为得意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帝君的薄唇。
帝君眼神一暗,挥手将小狐狸化为人形,“小狐狸,你是在勾引夫君。”说完就要亲上去,凤九一个闪身化成小狐狸溜出了书房,帝君连忙追了出去。
就完成九九消寒图这一会儿功夫,诸神齐聚太晨宫,墨渊少绾,折颜白真,夜华白浅,成玉连宋,再加上十个孩子。
“滚滚,你办事倒是利索。”帝君笑着看向滚滚。
滚滚一愣,“大家都是自投罗网。”
嬉笑声中,诸神下凡过冬至去了。
第一站,选了滚滚出生的那处凡世,连宋出手大方,包下了一处豪华的酒楼。凤九决定自己动手包饺子,一来干净好吃,二来可以带着孩子们一起包,寓教于乐。
于是,一群男人留在酒楼喝茶聊天,凤九少绾成玉白浅带着孩子们出门采购,凤九跟孩子们说了,任何东西都可以做成饺子馅儿,蔬菜肉类海鲜类,孩子们还买了各色水果,非得让凤九包水果馅儿的,凤九灵机一动,“也可以,水果馅儿的做成带汤的,甜口的,也很好吃。”
正当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看到一群人身着青裙,手持盛开的红色腊梅,涌向不远处的东王公庙。
成玉但笑不语,传说中学道之人升天时要谒东君,着青裙,上天门,谢天地,拜东君。但是,冬至来东王庙拜谒,有何深意?
孩子们好奇,少绾和凤九比孩子们还好奇,招呼着孩子们涌向东王公庙,成玉心里叹息,“帝君的光辉形象要毁咯。”
在气氛庄严的东王公庙里,供奉着一副画像,东王公身长一丈,头发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载一黑熊,左右顾望。
凤九还在仔细观察,成玉在凤九耳边低问,“你知道他是谁吗?”
“东王公啊。”凤九说着还瞪了成玉一眼,“我识字。”
“嗯,的确识字。”成玉坏笑一声,“他就是你夫君在凡世的形象。”
“东华?”凤九瞪圆了眼睛,随即惊叫一声,冲了出去。
成玉一愣,连忙传音给连宋,说凤九走丢了,让帝君赶紧去找。说完,招呼着大家回酒楼准备包饺子。
帝君找到凤九时,凤九正躲在一棵菩提树上哭泣,问明原因,帝君哭笑不得。只骗凤九说之前作画的人画技太差,看凤九不依,帝君只能将当地那座东王庙隐去,又施了修正术,让当地人忘记那座庙的存在。
回去时,帝君看到买辣椒的,顺手买了一些,心说连宋,你媳妇瞎说大实话,害我媳妇哭那么伤心,今日便给你包一些辣椒饺子。
饺子一盘盘上桌,众人大快朵颐,连宋夹到的第一个就是辣椒饺子,辣得死去活来。喝了好几杯茶水,才勉强止住,夹了第二个,又是辣椒馅儿的,吓得连宋没敢再吃。
最后上了水果馅儿的带汤饺子,汤是凤九用酒酿和蜂蜜调味的,别有一番风味。
吃完饺子,帝君怂恿大家继续寻觅节日美食,凤九自是一马当先,她看话本子时看到过,每逢冬至,潮汕人吃冬节丸;客家人吃酿酒;四川吃羊肉汤;杭州人吃年糕;湖南吃赤豆糯米饭;广东人吃烧腊。
“已经临近傍晚,这么多好吃的也赶不上啊,怎么办?”凤九问帝君。
帝君看着怀里娇俏的小媳妇,“那还不好办?夫君一施法,这白日就会增长。”
“可是,扰乱凡世的时辰也不对。”凤九嘟着嘴巴说道。
帝君略微思索,“这简单,我们所到之处延长白日就好,到了临天明,我们也差不多吃完美食了,恢复正常就好。”
孩子们振臂欢呼,只是双胞胎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起来,只能作罢。
果然,接下来的时辰,帝君始终缠着凤九,谁都不能近身。一群人将冬节丸、酿酒、羊肉汤、年糕、赤豆糯米饭、烧腊统统吃了一遍。吃完时,已临近天明,孩子们直嚷着要睡觉,帝君大手一挥,一群人回到了天宫。
就在此时,霞光四射,太阳初升,双胞胎这才意识到又被自己的父君摆了一道,两人回身准备算账时,老神仙早就抱着小媳妇进了寝殿,还布下了结界。双胞胎只能望结界兴叹,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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