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光景应如昨]
清欢
在记忆中的某天,夜晚下了很久的雨,然而我却早已忘记,伴着雨声入睡的我,到底梦见了什么? 或许有诗里蒹葭,也或许有佛狸祠下…… 只是零星记得有点点杨花。罢了,仅仅只是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南柯一梦,梦醒时分,竟也希望看到落红满径之景。伴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去了学校,那天,依旧下着雨,是那种恰到好处的感觉。虽然早已知道今天是要找班级毕业照的,却依旧多了几分惆怅。看着天地间的氤氲,却有一丝窃喜。此情此景正应此心此境。当我踏上照相的台阶时,忽然不想转身面对镜头。因为我知道即将结束……雨滴跳过睫毛 顺着眼角流下,却不知那究竟是雨,还是离人泪。让我怅然的,或许是时光流逝的悲哀。原来我是怕的,怕我的青春与情怀一起随着岁月溃不成军。最后缓缓的,轻轻的,离开了那里——曾经成长过的地方。
在高考前夕,我和三五好友一起去了家乡的山。那座山并不漂亮,可是对于我而言,它却是我的岁月中一回头就能望到的那座。还记得当我们精疲力尽之时,围绕着六角凉亭,以绿树为景,以流水为音,引吭高歌。好一个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原来我也不曾负过这鲜衣怒马的少年时。那天大家抱在一起,又哭又笑。虽然行人都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可那段回忆却是我毕生不可多得的璀璨。
许久以后,我又去过照过毕业照的地方,也去了曾经高歌的地方。周围的事物如昨,可人已散尽。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纪念这些过往,纪念那段岁月,纪念曾经的我,我也想过,如果让那段回忆重来,定也失了韵味 。
或许,人生如此,不许停也无法回头,就好像是象棋中过了河的卒子 勇往直前…… 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带着对各自的羁绊与回忆走上旅途,甚至是一条风景重复的道路。周遭的景物与曾经如出一辙,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自己,甚至是忘了初心,只能暗道物是人非事事休。就颜色来打个比方:人人都知道,白色是最纯洁的颜色,但其实白色也是折射各种光线所呈之色,每个人上路前,都是白色,但是有些人在途中却被戾气所染,变成其他各种颜色;也有的人将所经历的事,或喜或悲,变成自身的动力,将自己保持在最纯洁的颜色。其实纯洁并不是一无所知,而是成熟的基础上更加理性。这也是一切光景如昨的条件。
记得有一次,母亲拉着我的手,走过一个地方,驻足许久,当时问了缘由,母亲只道了一句:“十几年前,我也是这样拉着你的手,经过这个地方 ,当时你很小,刚刚学会走路,现在,还是你与我,只不过却多了旁的 ”当时我在想,这是否是母亲在以自己的方式慨叹岁月?她在这个城镇生活了四十几年,每每路过一个回忆深刻的地方,母亲都会讲与我听,她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孩子,清澈无比,无一丝杂物。
原来,当一个人回忆时,就像是躺在河底,静静的看着一切过往从眼前流逝,好似着了魔一般无力起身。过后只会叹息时过境迁与人在岁月面前的无力,便只把长歌当哭,怀念当初的一切。
其实,每个人怀念的过往都在自己里,倒也不必哀叹,因为在人生的岁月中,一切光景应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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