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呆呆地望着别人游了一上午的船。
看着有像相亲的,大多还是亲子游。
有艘游船,载着对父子。是小男孩把的方向盘,在湖中央一圈一圈地打转,孩子“呜呜”地拟着机车加速的声音。爸爸在邻座仰躺着,任他疯,一会好像有点转晕了,一把把方向盘抹到底,船开始反向转圈,看得我有点乐。
有过两艘游船叫救援的,停在那半晌不动。等引擎轰鸣的快艇赶到,连人带船一并拖走。
今儿风大,吹得旁边两颗大香樟簌簌落子,砸到木道上,砸进湖里,都是黑色的樟树籽。
02
发现几个很有意思的垂钓客。
年纪颇大,自带的鱼线,上面装有浮漂。杆子应该是就地取材。比较起来,鱼线倒是比鱼竿讲究得多,装备简陋,钓得也随意,人就杵在我面前两三尺的木道上,没有一会就换地,鱼桶也不见。
正看船呢,听见有个头发见白的老爷子喊着“面包车,面包车”,匆匆提起鱼线,麻溜地把杆子塞进枯树叶堆里,然后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双手放膝装是看船,不时偏头瞟着车子,像孩童,紧张得有些偷偷摸摸。
下车的是仨保安,套着荧光绿的马甲。他们应该是早瞅准了,大步走来,直接把藏好的鱼竿抽出,没收了,大爷笑的有点尴尬。
等保安巡一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两根杆子,只没见鱼线,许是大爷们早早地收好了,准备打游击吧。
没多想什么道德素质,单纯觉得这种猫和老鼠的斗智斗勇,有趣的很。不清楚他们有没有培养出互为对手的默契。
保安动作利索地折断木杆子,扔在路边,说笑两句,去远了。
你总赖在我的记忆里不想走03
下午也没见着太阳,风倒是停了。
有个行乞的老大爷,从我面前路过三次,每次都把他的透明饭盒伸到我眼前。等我抬起头,他就不清不楚地说几句差不离是给点钱这样的话。
我好奇他到底是一根筋还是记性差,索性也不说话,直直地看着他,端详起他的模样来:戴着顶脏兮兮的渔夫帽,眉毛很淡,眼神平和不显凶气,张嘴说话却不见一颗牙,面色黝黑衬着鬓角的小撮白发,像极了摄影展上一位被抓拍的异乡老者,只差个烟斗。
估计是觉得我神经兮兮,没几秒老大爷就走开了。
“多了一块钱。”回想起他的饭盒,我这么嘀咕。
04
原本今天的选题是“我找到一个很像你的人”,但堵在笔头的,全是令人怀缅的旧事,没写两段心思就不在了,记忆频频闪回,和放电影似的。
呆坐着开小差,看看周边,或人或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游船父子,行乞老儿早早在记忆里找了间静室,安稳住下。
曾存在在自己记忆里的人,都陪我经历过某些时刻,长的短的,模糊的深刻的,有意义的没意义的,全在脑子里落了脚。三年级的班主任,缝针的医生,中学的恋人,高考的监考员,钓鱼的老大爷,重要的不重要的,来来往往都是些再记不清脸的人。
时间最先磨灭得总是认识时日最短,用情最浅的那拨人,但就有这么一个,轮到她时,赖着不走,卡住了整条时间链,连带着有关她的所有部分,一边磨着,一边记着。
截自梅尔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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