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26年前,我做了一位小摊主的雇员,用一年的时间,拥有了那时特别流行的“农转非”城市户口。
也曾经:
我学着诗歌的样子来描写我的生活。记起了那首诗歌: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但。
生活往往来不及思考,太阳就又落山了。
02
那是1994年。姐姐大学毕业,去了一家证券公司。
我初中毕业7年,打工5年,有两年在家里务农,和父亲一起,干着那些数不清的农活。
哥哥娶嫂子欠的债要还,两个姐姐上大学需要花钱,那时大学已经开始收取学费了,全家三口人一年也只能吃20斤花生油,再多就买不起了。到处都是钱的声音,我常常看见父亲中午的时候在阴凉树下,抽烟,叹气,看着远方的小山。
那山,一直在。我也在。
当然,我也会哼着恋曲1990在田地里暴晒着。
或者在大雨中磅礴带着我的老牛,他走的慢,我披着父亲给我的蓑衣,好多时候,已经分不清泪水和雨水。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初中最后一年,考试的时候,我去晚了,考试成绩不理想。学校不允许复读,父亲的哀求在严肃的校长面前并没有起任何作用。
于是,此生,我失去了上高中的机会,当然,更无缘于大学。还好,那时,我同村小伙伴们也大多初中毕业就结束了学生时代。
姐姐说:还不是你这慢性子,家到学校5里路,你走1小时,考试,还不早赶路。哎,都是命呀。
后来,我去了北方海边一家个体户开的粉丝厂上班,变成了打工一族。我和我的小姐妹一起,在每天的加班中度过了5年的时光,宿舍和车间,车间和宿舍,占据了我整个的生活。
那天,姐姐说:你也来Z城吧,我们姊妹几个在一起,好照应。
一天后,我用一个塑料袋子装着我的小家,我到了Z城。
03
一天也不能耽误,马上上班。
姐姐的话不容质疑。
钱,是要紧的。饭,要吃的。
我在社区里面的农贸市场,开始了我的摆摊生涯。我给雇主张姐姐打工,我们两个人张罗着一个小摊位。张姐姐主要负责到批发市场组织货源,我在摊位前接待着来来往往的逛街的人。
张姐姐的摊位主要卖衣服和布料。那是还流行买布料自己做衣服,经济好一点的还花钱请人做衣服。
在这一年,白天我要照顾摊位,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有的憨厚,有的无理,有的和蔼可亲,有的得理不饶人。除了张姐姐每个月发的200元上下的工资,我尝到了人间的新的一些酸甜苦辣。
记得:那位匆匆忙忙回来找钱包的男孩。他给妈妈买衣服,作为妈妈的生日礼物,买完衣服后,钱包就落在了张姐姐的摊位。我发现后赶紧收拾了起来,告诉了张姐姐,等失主来领取。那个时候,通讯没有那么发达,移动电话还没有普及,微信还没有上线。几天后,我们等到了那位失主。钱不多,但是失主的感激也让我们感动了。后来,我们还成了好朋友,经常见面,在孤独的城市里面,留下了一份温暖。
记得:每一个孤独的夜晚,我会看一本从地摊上淘来的书,静静的思考一下。然后用疲惫的身体,完成白天剩余的工作,用缝纫机把各种散落的布头缝合起来成为各种小小的“工艺品”,最喜欢做的当然还是一件件好看的布娃娃的外套。那时,真的感觉很美,虽然很累。
通过一年艰苦的摆摊打工工作,我赚了3000元,姐姐陪我去派出所办理了“农转非”手续。
我成了一名拥有城市户口的农村人。现在想来,恍惚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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