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打翻了那瓶羊奶”

那是第一次回老家，去看望表姑。刚好赶上表姐回娘家，多年没见了，我们两个都有些激动。

我们围坐在桌子旁边，聊着别后的事情。表姐家七岁左右的女儿，乖巧地坐在表姐旁边看两个眉飞色舞的大人。

表姐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了，无意间手一挥，“啪”地一声，茶几上装满牛奶的玻璃瓶掉在地上，瞬间整个房间奶香四溢。

“坐着别动。”表姐大声说。

她女儿轻轻把脚往里面移动了一下，眼睛盯着表姐。我低头看，原来一块玻璃的碎片掉在了她的脚背上。听她妈妈这么一呵斥，她便绷着嘴，两个膝盖并在一处，果真一动不动了。

等我们清理好了，小女孩儿还是规规矩矩坐着。表姐一低头，看见了她脚旁边的玻璃碎片，伸手就往孩子头上打一下，“你都不会动动脚?”

这孩子脚放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了。表姐弯腰捡起玻璃碎片，又开始侃侃而谈了。

女孩儿依然静静坐着。

趁我们说话的间隙，托着腮的小女孩望着她的妈妈，轻声说，“妈妈，要是我打翻了那瓶牛奶，会怎么样呢？”

表姐和我都愣了一下。

“你说说。”我和表姐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肯定是打一顿。”她肯定地回答，“所以还是做大人好。”

“为什么？”

“大人有大的权利呗。”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大人做错事不会被惩罚呗。”

表姐开始给她“上课”，甚至伸出了她那双有老茧的手。

我没听清楚表姐的话，不过想到了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一些事情。譬如，孩子拿了一张九十四分的卷子，我们一定能找到九十四点五的别人家的孩子，譬如，我们抱着手机玩到深夜，回头呵斥拿着手机的孩子。譬如，孩子要是说他们班谁谁的爸妈多能干，我们就会很伤心，孩子们在嫌弃我们……

生活中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也没有大道理要说。想说的是，如果孩子打翻了那瓶牛奶，也清理干净就好了，不做于事无补的事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