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陈梦然,我不知道我被困在了哪里。只是每次我醒来,天空的颜色总是黑暗。
今晚的天空依旧是灰黑的。只是远处高挂着血红色的月亮。它不似以往高悬在正窗南边的天空呈弯眉形,而是倒挂在侧窗西北的高山之处。它的形状像一只眼睛,且是皱眉的瘪眼。
这让我即兴奋又渗得一身鸡皮疙瘩。这样的月色仿佛是命运之神的审判之眼,仿若它真能看透世间的一切虚像,自然包括我的小小世界。
恍惚间,借着月光我眼里浮现出昨夜的景象。
傍晚时分,瘫倒在松软沙发上小憩的我,倏然感到心脏一阵狂乱的蹦跳,之后接踵而至的是凛冽的绞痛。于是我用双手用力地去捂住疼痛位置,可方才触碰到胸口,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地停止,可就在触碰到它的瞬间,霎时它又骤然澎湃起来。彼时,世界变得异常的安静,只听到“扑通”的心脏“嘀嗒”的时钟跳动声响。而后我便迎来了一场诡异的晕厥。
待我醒来时,四周已经黑的彻底。我揉眼窥探了一番,窗外的天空已经彻底转变了它的颜色,它从灰黑幻化成了乌黑。没有月光,也没了星辰,更没有通夜不休的路灯,只有如同浆糊一般黏稠的漆黑空间。
这让我感到局促不安,于是伸出手抚摸了周围的空气,刚一挥出臂膀便触摸到让我睡着的柔软沙发。这才让我心下暗自庆幸,还好在家里。想着,兴许是停电了。然后凭着对家里的熟悉感与置身黑暗的直觉,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四处摸索。我围着墙体绕了一圈,可怎么也找不着方向。像是空间错位了,又像是那里发生了改变。总之有种言说不出的诡异感,从而滋生出来自我保护的抵触心理。当让我停下来扶着墙,想着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纵使头脑爆炸般加速运转,导致脑细胞的快速至死也不得其解。焦灼时,我感觉到一股凉意渗入了我的肌肤。
忽然支撑我身体的墙体发生了松动,“这是怎么了?”我惊慌得失声大吼。但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这样的惶恐释放反倒是让我更加惊惧。方才我没有吼出声响来?我的声音去了哪里?
好在我将要更加畏惧之前,耳畔传来一声开门的响动,立刻打断了我的惊恐神态。我能听到声音,还能辨别声音的来源。纵然没有光源,黑暗中有声音的安慰也是好的。
我努力辨别声音的方向,刚好这时它又响起。我亦步亦趋地,靠近声音来源。在吱嘎声停止之前,刚好触碰到紧闭的房门。这让我很是失望。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之中,我居然没有摔倒也没有遇到磕磕碰碰。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我带着这样希翼摸索着房门出口,却发现这扇门是没有把手的,就连门锁也是没有的。方才稍稍积载下的好心情,片刻消逝。
到底怎么了,我这是在那里?我慌忙地思考着这个疑问,可始终不得其解。在我身体不自觉微颤之时,门又突然开了。我探头门外的世界,四下一片模糊。黑茫茫的一片,只有一个遥远的位置透发出微弱的光亮。我寻着微光发散的目的地疾速蹦去。待我狂奔之时,它不停地跳闪着。可正当我离它越来越近了,刚一眨眼的功夫,它却彻底消失不见了。
光芒消失之后,我变得迷失了。我不知道自己处于何地。只感觉到侵入脊髓到冰凉。这门外的世界比起方才的空间更让我感到寒彻,它不比得屋内的凉是止与皮肤的,这里的冷是另一番直击心灵的刺骨嶙峋感。这寒彻正在腐蚀我的五脏六腑,貌似我每动弹一下,身体就越发的僵硬。直至如同冰封般再也动弹不了。最后只得挎着八字,呆伫在原地全身僵化。虽然身体大概已经凉透了,只是隐约感觉到心旁位置依然有股火热的东西在跳动。
这让我越发的冷静,冷静到焦灼。这种感觉一直陪伴我,直到意识完全崩塌。
醒来后,我发现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梦里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现在我依然心有余悸,甚至能从苏醒的身体里感觉到梦里的感觉。
伴着这种感觉,在昼夜不分中我又沉沉入睡了。醒来后又依然又是暗夜,在我起身松动身体时,便在窗前看见了眼前腥红的月亮。
我望着它失神,恍惚间感觉被它带入了另一个空间。这里充满了蟋蟀的鸣叫,即使身处在钢筋水泥所铸的高楼之中。无论白昼与黑夜。这里有刺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即使已是华灯孤寂的深夜。这里充满了怪异天气,一时暴雨雷鸣一时又晴朗分明。这里没有雪,只有鹅蛋颗粒的冰雹。这里很极端,这里很诡异,我停留在哪里?我又要去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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