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育学生时很少长篇大论,不过平常地说一句:咱们学不好,不行。
就像我,没有自己的业余爱好而活着,不行。
先生也是。早晨先生又去晨跑。他回家度假不过两天,也会天天跑个十公里。他的爱好,也会给我安全感。
我的书桌上放着女儿买来的花篮,这是她预备插花用的,花泥还没到,我拿来插了几本书,名曰书篮。花篮旁,女儿日日修剪的鲜花,开得茂盛。篮中书,不多,放一本,读一本,从书篮中移到书架上的书,必是一目了然的,哪些词句被划上,哪些词句已经抄写,哪些词句变成自己的所思所想。
木心:后来,我才明白,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这件事的结局已经或近或远地炯视着我。
杜拉斯:后来我爱上了这房子。它成了写作之家。我的书出自这座房子。也出自这种光线,出自花园。出自水塘的这种反光。我用了二十年才写出刚才说的这些。
我顺着这些话,看着眼前。
桌上有书,有花。还有先生昨天回来,插在哪本书上的枫叶,正好贴在朋友画的芭蕾舞女演员站立的地面,仿佛它本来就长在画中。
露台上,最后一抹绿,昨天被婆婆摘回来,给儿子吃了。她儿子说,经过了霜打的,更甜。
世界各地各种事情中,还有这样一件事情。2018年,在中国东北的哈尔滨,有几朵小白菜,在一个人家的露天阳台上,经过了几场霜冻,两场雪,一直长到了11月17号。
接下来,11月18日这个星期天的午后,这家里的老太太下楼遛弯了,在家准备考研的女儿梳洗打扮,漂漂亮亮地出门约会。先生在沙发上小憩后,也出门了,他不说干什么,妻子也能猜到,是去给家里买点米,再给北京的同事买点东北吃食,晚上带回去。妻子拿起最小的黑色咖啡杯,调好一杯原味黑咖啡,一点点喝,接着读《耕种,食物,爱情》,太阳当空,她额头微汗。
在某一时刻,她心下一动:活在当下,就是我此刻做的,才是我最喜欢的,仿佛我生下来,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就奔着这个时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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