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乞怜
雨夜，寒风刺骨。
手里的伞几乎都快要握不住，冰凉的雨珠钻入秦晚的脖子里，冻得她浑身发抖。
滴，滴滴——”
尖锐的汽笛声响起，秦晚满含期望地转身。
顾不得伞掉在地上，张开双臂挡在尊贵的玛莎拉蒂前。
少爷，少夫人……”
开过去！”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司机抖了抖，看着车前瘦弱的女人，咬牙狠心踩下油门。
秦晚躲闪不及跌进水里。
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不顾身上湿透了正往下流水的衣裤，颤抖着爬起来，追了进去。
别墅客厅内。
秦晚满眼乞怜地看着这个手眼通天的男人，“莫少渊，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求你放过爸爸他们……”
男人停脚，讥诮地看着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秦晚呼吸都颤抖了，双手握成拳头，一滴滚烫的眼泪掉进地毯里，没了踪影。
从前没有做过的事情，现在做还有什么必要？”嘲讽的声音顿了顿，转而带着一丝兴味，“不过秦大小姐若是摇尾乞怜，尽情取悦我，那么倒是可以考虑的。”
秦晚努力仰头想要看清他的模样，视线有些模糊。但他眼底的讽刺与寒意，无不在宣告他没有开玩笑。
要在这里吗？去房间里应该会更尽兴才是？”咽了口唾沫，她试探着。
是你在求我啊秦晚。”莫少渊讥诮地勾唇，俯身挑起她的下巴，“还是说在你的眼里，秦家那些人比不上你的面子？”
手一挥，秦晚顺势倒地，他眼里的寒意更深，“那么，你可以走了。”
莫少渊转身，作势准备离开。
秦晚“腾”地一下翻身，爬着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我……就在这里！”
莫少渊顿步，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扭头看着她，眸底墨色翻涌。
身体狠狠一颤，爬到他身前，跪直了身体，双手抖得宛如筛子。
秦晚根本来不及反应，湿透的衣裤就已化成残片，腰间的大手仿佛要将她捏碎。
周围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离开，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观摩的。
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秦晚就此晕厥。
手指嵌进地毯里，用力抓紧，“莫，莫少渊，求你，放过秦家好……好不好……”
莫少渊沉默不言，双眼发狠。
不知过了多久，才抽身而退，表情再一次化为冷漠，抬脚步伐优雅地往楼梯走去。
你分心了，我不满意！”
秦晚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的那句话响在耳边，却如冰锥刺入心脏！
他竟然……
她努力跪坐在地上，含泪嘶吼出最后的筹码，“我的存在不是一直让你困扰？莫少渊，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同意和你离婚，从此消失！”
莫少渊将雪白的浴巾扔到她身上，“我从来不是背信弃义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违背底线？”
抬手轻轻一拍，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推门出来，将怔愣中的秦晚拖到门外。
咔——”
身后的大门合上，秦晚猛地回神。
转身爬过去，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大门，“莫少渊！你不能！我父亲他们是冤枉的！你不能这么做！”
你恨我为什么要扯上整个秦家！”
莫少渊！我错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许久，门外的动静终于消停。
雪亮的闪电划破云层，雨更大了。
拉开门，莫少渊看着顺势倒在脚下的人。
蹲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俯身将她抱起来。
去开车！”
身后的人快速往车库去。
半小时后。
秦晚身上已换好了新的睡衣，莫少渊捏着她的嘴，强行喂下退烧药。
就那么坐在床边，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莫少渊……”
一声呢喃仿若炸弹般，“轰”地一声在他脑子里炸响。
即将抚上秦晚脸颊的手指猛地一缩，几不可微地一颤，缓缓收了回来。
哼，连睡着都改不了这做作的手段吗？
莫少渊起身，压下心口无由来的悸动，抬脚离去。
阴沉了一周的天终于放晴，秦晚的面色还带着病态的苍白，但她顾不得那么多。
拉开门，看着门口灰色中山装的男人，“我要见莫少渊！”
男人目不斜视，眼中的轻蔑一闪而过，“少爷公务繁忙，怎么会有空见你！”
脚下一乱，秦晚猛地后退几步，随后粲然一笑，脸色更苍白了。
看着她抖得如同筛子般的身影，男人眸光微闪，眼底有淡淡的不忍，终究他还是开口，“少爷特意嘱咐，少夫人不妨看看今天中午的新闻。”
身体猛地一颤，下一秒拔脚跑进客厅，打开电视。
经证实，秦世成私挪公款数亿元，经最高法院审判，判处无期徒刑，剥夺其公民权利，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秦世成涉嫌重婚罪……”
秦少腾涉嫌强奸罪，视其犯罪情节严重，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她的爸爸一生清贵高洁，秦家上百年的家底，万贯家财傍身，怎么会为了那点私利，罔顾国法？！
她哥哥洁癖严重，更和嫂子感情深厚，又怎么会沾染强奸的罪名？！
秦晚猛地将遥控器摔到屏幕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伴随着她的嘶吼。
她的父亲，她的兄长……秦家凡是和她有着嫡亲关系的人均无一幸免！
翻身，疯了似的拨出电话。
莫少渊！你怎么能！他们都是冤枉的？难道你还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吗？！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
法网恢恢。”平静的声调透过听筒传进秦晚的耳膜，冷得她浑身发抖。
电话挂断前，最后一句话在秦晚脑子里久久回荡。
你忘了我说一不二的准则？”
第2章 冰凉
秦晚不知道自己怎么昏死过去的，再醒来是被寒风吹醒的，那股子冷，透了骨髓。
冷，冷得骨血冰凉。
屋子里很黑，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她不知道这什么地方。
很快，对面的墙上亮起了光。
一片荒芜的土地里，士兵笔直地伫立着。
很快的，一个蓝灰色囚服的男人被押着走进空地。
头罩掀起的一瞬间，秦晚看见了那个男人的面孔，那么地熟悉。
爸爸！”挣扎着想要钻进画面里，最终只能无力倒在地上，看着秦世成再次套上头罩。
那一刻的秦晚生不如死，莫少渊要的竟然是当着她的面杀了她至亲至爱的人！
瞪大眼睛，泪水不受控地流出，她呆愣地看着在两声巨响后，倒在了血泊里，最后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走的父亲。
啊——”
她张嘴发出嘶吼，如同受伤的小兽般无助。秦晚整个人疯狂地扭动着，手腕脖子上都被勒出血痕，浸出血珠。
眼里聚满了恨意，浓烈得让人心惊。
莫少渊……”
一声饱含仇恨与绝望的嘶嚎贯穿了整个空间……
啊！”
秦晚惊叫着从梦中醒来翻身坐起，浑身都是冷汗。
入眼一片漆黑，她伸手打开床头的夜灯，呆愣愣的目光在熟悉的房间里逡巡，浑身抖得厉害。
许久，她回过神来，脑子依然有些发木。
她又梦见了！
这几天来，同样的梦境重复着，她几乎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
秦晚将被子揉成一团，塞进怀里紧紧抱住，苍白的脸深深埋了进去，呜咽出声。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黑夜更加寂静，却又莫名添了几分凄凉。
秦晚怎么也没有办法忘记梦里父亲惨死的模样，空旷的刑场里，士兵拖着地上冰冷的尸体，留下两道长长的血迹……
醒来前莫少渊冰凉锐利的脸，倏地钻进脑子里。
莫名的心慌占据了她的情绪，秦晚是真的害怕了。宛如一场梦，却又像一个预兆。
不，不可以，她不能让事情这样上演！她还要去见莫少渊，或者让莫少渊来见她一次！
头昏脑涨的秦晚重新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在她快睡着之际，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她“唰”地睁眼，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又闭上。
调整了呼吸，尽量地放松自己。
整整三年，这是莫少渊第一次踏进这座老宅吧？
秦晚的睫毛微微有些湿润，可是泪意被她强行憋了回去。
睫毛微微颤了颤，脑子里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前，身着白衣的干净男生，站在她家门口，脸上还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对她避如蛇蝎？连最开始的那丁点怜惜，都没有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像莫少渊不存在一样。
夜灯的光恰巧打在秦晚苍白的脸上，眉头皱得死死的。
过了许久，就在她装睡得都快要睡着了，方听到一声轻叹。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夜里没点光都睡不着。”
一句话让秦晚的心跳乱了一拍，连呼吸都被打乱。她仿佛又看见那个阳光爱笑的少年……
又是一片沉静。
不一会，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紧接着眼前的微光一黯。
秦晚睁眼，恰巧撞入深沉的眸子。
啪”地一声，灯亮了。
你在装睡！”笃定的声音里含着讥讽，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根，却烫得她不敢动弹。
莫少渊冰凉的大手在她背上游走，秦晚惊得回神，吸气稳定紊乱的心绪，感觉腰间的力道减轻，猛地翻身，随着她的动作，两人却更加贴紧了。
目光戒备地看着莫少渊，咬了咬唇，轻声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应该很累，我……”
他却在一个怔愣后勾起了唇角，很明显的嘲讽。
你故作清高的模样真让人恶心！”说着，微微低头，唇瓣擦着她的耳朵，“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鼻尖萦绕着秦晚身上熟悉的清香，一阵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多年前两人相处的场景。
喉结滚动，莫少渊眸底有蹿火苗，猛地炙热起来。
带着薄茧的手指游移，冰凉的温度激得秦晚浑身一颤。反应过来后，便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摆脱束缚。
眸色一凉，莫少渊手下的力度带着不满与怒意，故意留下淤青。
秦晚咬着牙，却没忍住喉间不受控溢出的嘤咛。
你再动一下，你担忧的事就是事实了。”
如同恶魔般的低语，让秦晚浑身一僵，不敢再有半分挣扎。
耳边隐忍的呻吟让莫少渊很是满意，带着寒意的大掌抚过的地方一阵阵不受控制的战栗。
许久，抬头垂眸看着她，刚好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诧异，蓦地笑了，“外人眼里干干净净的秦家大小姐，骨子里到底是贱的……”
秦晚忍不了了，她挣扎着妄图后退，却被莫少渊一个翻身牢牢禁锢在身下，伸手扶着她的后背，逼迫她睁眼，“看着！”
撕裂的疼痛如此熟悉，悲愤又绝望地闭上眼，泪水浸入枕头，心底最后一丝尊严也被碾碎如尘，化为齑粉。
这就是你不择手段一定要嫁进莫家的目的吗？！”
莫少渊垂眸凝视着双目失神的女人，眼里全是冷漠。
秦晚听言惊愕抬眼，看着她眼底的茫然，莫少渊只觉得这无辜的样子恶心极了，疯狂的蹂躏之后，将她如同丢弃一块破布一般丢回床上。
穿好衣服，点了支烟长长吸一口，缓缓吐出。
你爸爸是怎么交代你的？！”冰冷的眼神，逼问着她，话里的意思却像在让她承认什么。
第3章 生疼
你够了！”秦晚抹了把脸，觉得自己脏透了。浑身哆嗦着，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和爸爸很久都没见过，电话里你不是都装了窃听器吗？”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问她，怀着什么目的嫁给他。
莫少渊倏地扯开嘴角，露出笑意的秦晚有些发愣，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觉得可笑极了。
随着秦晚的话语落下，莫少渊眸子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猛地一挥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摔到她脸上。
这是莫氏集团的账目，而秦世成，负责莫氏的财务。
目光掠过条条款款，财务明细显然被动了手脚。
你知道最后这些钱都去了哪里吗？”莫少渊眯着眸子，目光森凉地看着她，“陆家。”
陆家和秦家世代姻亲，到了秦晚这里，原本是和陆祁有着娃娃亲的。
可她订婚当天逃了，本就是秦家的宝贝，又怎么会不遂她的意愿？
秦晚的手指一紧，眉头紧紧皱着。
抬眼想要说什么，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在脸上，整个人都懵了。
莫少渊是笃定了这是秦陆两家的阴谋，而她则是一个借着婚姻的由头，来毁莫家的间谍。
秦晚摸了摸脸颊，生疼。
抬眼看着莫少渊，眸子里带着倔强，“既然你都确定了，我的答案有什么用？”
一声轻哼从莫少渊鼻息间发出，如冰刃般从秦晚骨头上寸寸刮过，“你像狗一样死皮白赖的样子，很有趣。”
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件世人唾弃的物品，在他的挖苦与故意羞辱下，似乎没有半分反抗的权利。
莫少渊！”秦晚猛地咆哮了声，可是她现在有求与他，哪里来的资格和莫少渊抗衡？
错开眼睛，抿着唇不敢去看他。
她现在不能祈求莫少渊爱上她，只要能够激起一点点他对她的怜惜，那么就还有希望！
莫少渊却被她吼得怔愣，随即勾唇，同时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怎么？承认我说的了？”
秦晚被迫看着他，眼底那些不知名的意味让她觉得委屈，更多的是绝望。
弯了弯嘴角，莫名地就是想笑，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
莫少渊心里没由来的一慌，用力一甩，转身背对着她，终是抬脚离开。
记住，我没来过这里……”
秦晚趴在床上，耳边还有余音。
她还记得，应该差不多初中吧？她第一次见他，是在莫家后院，那个很少有人会去的偏僻角落。
秦晚没有想到，金絮其外极注重颜面的莫家，大宅子里竟然会存在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平房。就连不远处的狗屋，都比这里豪华。
而后却得知，那里是莫少渊生活多年的家。
当年的秦晚怎么都想不到，莫南风的儿子，怎么就过得那么凄惨。
一想到这里，秦晚眼里的温柔竟然都快溢出来。那个时候，她是莫少渊唯一的朋友，那时候的秦晚，等同于莫少渊的一切。
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陆晓涵回国的那一天吗？她想不通。
那晚莫少渊离开后，她似乎也能自由出入了。
秦晚身体养好，已经是半月后。
她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做了莫少渊曾经最爱吃的乌鸡山药汤。
当时的莫少渊说，他妈妈说的，要补身体，健健康康的才不会生病。
而此时的秦晚，提着保温盒，站在莫家别墅门口。
抬手想要敲门，耳畔却传来清脆的笑声。
僵硬地转身，目光落在隔了一个花圃的院子里。
粉白色裙子的女人垫着脚尖，手臂勾着莫少渊的脖子，嘟着嘴不满地说着什么。
莫少渊垂眸，眼底蓄满了温柔的笑意，偏头在她耳边不知低语了什么，引得怀里的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却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晚心尖上，疼得她浑身发凉。
有人看见她，跑去给莫少渊说了。
其实从秦晚刚踏进院子，他就看到了，只是没理由让陆晓涵不开心，便故作不知。
少渊哥哥，既然晚姐姐来了，就让她和我们一起玩啊！”陆晓涵扭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眸底闪过微光，仰头更贴近莫少渊，笑容灿烂。
莫少渊搁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扫了那人一眼，“去吧。”
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近，眼里很明显地带着不屑，“晓涵小姐请您过去。”
陆晓涵在的时候，这座宅子里的人，连平素对她的称呼都免了。
秦晚努力扬起一抹笑，抬脚走了过去。
刚走进院子，莫少渊眸子都不抬，语气中的不满很刺耳，“你来做什么？”
秦晚吸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我知道你喜欢乌鸡山药汤，特地买了做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莫少渊终于松开陆晓涵，转身看着她，眸子里恍惚间竟然有那么一丝温柔存在，“打开看看。”
心底里渐渐蔓延出满足，秦晚笑得更开心了，揭开盖子，带着暖意的清香洒到空气中。
少渊哥哥，这是什么啊？好难闻！我对鸡肉过敏，闻着都会很难受的！”陆晓涵看了莫少渊一眼，垂眸隐去眼底的不满，倏地抬头，捂着鼻子退开。
莫少渊当即抬手，秦晚手里的保温盒陡然被打翻在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会吃？还是你明知晓涵过敏？”
滚烫的汤汁尽数洒在秦晚之前被烫出血泡的手上，低头紧咬着牙关，忍着被痛意激得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陆晓涵眸里闪过笑意，抓着莫少渊的胳膊撒娇，“少渊哥哥，晚姐姐肯定是忘了，她绝不是这样阴毒的人。”
眸色一深，莫少渊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捏着秦晚下巴的手倏地一紧，仿佛要将她整个捏碎了。
秦晚被迫与他对视，看着他眼底毁天灭地般的恨意，觉得莫名极了，也心痛极了。
她和莫少渊，究竟是为了什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显然刺激了陆晓涵。
狠狠咬了咬牙，捏紧手指，眼底闪过狠光。
就那样不管不顾地倒下，眼见着就要倒在洒了鸡汤的草地上，却被莫少渊眼疾手快地捞起。
晓涵？！”
第4章 翻滚
莫少渊那眸底的慌乱，声音里的颤抖都让秦晚很是难堪。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了。
陆晓涵苍白着脸颊，抬手无力地握着莫少渊的大手，“少渊哥哥，晓涵觉得好难受……你千万不要责怪晚姐姐，她绝不是有意的！”
话一说完，竟然就晕了过去。
莫少渊将她抱起来，离开前的目光狠绝得让秦晚通体冰凉，“若是陆晓涵有个万一，你知道后果的！”
秦晚咬紧了嘴唇，看着莫少渊一步一步走远，连着背影都写满了焦急。
浑身的力气被抽离，秦晚终于跌倒在地上，痴痴地看着和她一般狼狈的保温盒。
许久，笑着将鸡肉和山药捡起来装进保温盒。
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提着盒子，像来时那样，走得悄无声息。只是没了满心期许，多了几分萧瑟的荒凉。
转眼，寒冬已至。
秦晚算了算日子，距离她去莫家送鸡汤，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期间莫少渊没有再出现，想来陆晓涵应该是没什么大碍吧？不然莫少渊又怎么会放过她呢？
这样想着，扯开嘴角轻笑出声。
明明，她才是莫少渊的妻子，她陆晓涵算个什么东西？！
摇了摇头，将脑子里多余的东西甩开，她现在主要的目的，是想办法让莫少渊高抬贵手，不敢有别的期待的。
夹着一块鱼肉，刚要往嘴里送。
刺鼻的腥味瞬间充刺了鼻腔，惹得她胃里一阵翻滚。
起身奔向洗手间，连带着之前喝得素汤都吐了出来。
抬头看着镜子里憋得通红的脸，下一秒陡然苍白下来。
她……
不可能的，就前阵子那样的两次，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的。
而且这么久过去……这段时间忙着秦家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例假确实两个多月没来了。
忍住猜测，迅速收拾好，她决定去医院确认一下。
一小时后，秦晚捏着手里显阳性的报告单，有些发抖。
可心底里涌出的欢喜，在即将占领大脑的时候，她又忽然想到，莫少渊知道了，会不会高兴呢？
随即肯定地摇头，他怎么会高兴？
这个孩子，来得真的不是时候。
倒像是约束她的。
莫少渊不爱她，这个孩子的存在，只会让他对她更厌恶吧？
她永远都不会忘了，莫少渊去秦家的时候，凉入骨髓的嘲讽，“嫁给我，你以为你能从这场商业联姻中得到什么？！”
我从来没以为这场商业联姻我能得到什么，也从不期望得到什么。”
记忆中，她似乎是这么回答的，可是有些话她没有说，莫少渊不用知道，她也不用讲明了。
出了医院，打车径直来到秦家。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处处透着主人的清雅。
上前敲门，差不多过了半晌，门才从里面打开。
三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张妈满眼诧异。
秦晚满眼带笑，“我想爸爸了，所以就回来看看。”
张妈却皱了皱眉，眼里带着疑惑，“老爷被警察带走了，三小姐您怎么，不知道吗？”
咣当”一声，心里好像有一处轰然倒塌。
秦晚此时满脑子都是前段时间梦里的场景，父亲莫须有的私挪公款罪名，哥哥的强奸罪，以及，秦世成额头正中央，那个森凉可怖的血窟窿……
院门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严，只留下秦晚一个人，苍白着脸色愣愣出神。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前些天，包括秦世成和秦少腾在内，都去过莫家，更多的是去她住的宅子。
得到的却是怎样的回复呢？
她更不知道的是，莫少渊下令让两座宅子的保镖，谢绝了一切来访，更是明令禁止秦家去打扰秦晚。说是秦晚本人的吩咐……
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
胳膊被人用力扶住，“秦家嫂子，怎么，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秦晚猛然回神，抬头看去，竟然是莫林烨。
勉强弯起嘴角，略带着谢意，同时后退两步，“谢谢小叔子了。”
莫林烨却随着她的步子上前，并不着急放开秦晚的胳膊，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哎呀，早就知道莫少渊藏着的秦家嫂子美得不可方物，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对于莫林烨，秦晚是不怎么熟悉的，只是听说他为人放浪，十足的地痞性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嫂，还不快放开！”
在莫少渊掌管莫氏集团后，将莫家旁系通通安排到外省的分公司。只留了莫林烨这个同父异母的在本市。
他恨莫林烨，却又欣赏他的能力。
莫林烨大笑出声，松开了秦晚的胳膊，扫了眼身旁攀在他脖子上，戒备地望着秦晚的女人一眼，“滚！”
秦晚被这一声吓得愣了愣，莫林烨却偏头看向她，“小晚晚是不是觉得爷比莫少渊帅多了？”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秦晚瞪了他一眼，扭头抬脚就要走。
莫林烨侧开一步拦下，垂眸看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可惜，“我那哥哥也太不知好歹，如果是我，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要捧在心尖儿上宠的。秦晚，你说是不是？”
抬手推开他，眸子里满满的倔强，只是与如土色般的面容不符，“莫林烨，少管闲事！”
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个刨开她心底拼命隐藏的伤口，毫不顾忌地提及这件事的人。
怒视了他许久，踏着步子离开。
可心里却早没有了平静，她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难受得就像随时都要死去一样。
刚回到宅子，很明显地感觉到空气里的不同寻常。
目光一转，果然看到沙发上多了道影子。
莫少渊背靠着沙发，正闭目假寐，看样子来了许久。
他怎么突然来了？
脚步刚刚一动，莫少渊就睁开了眼睛，“你回秦家了？”
秦晚眼神一热，抬脚走过去，“为什么要给警方说？”
犯了错的人，付出代价有什么不对？”莫少渊勾唇，眸色冰凉。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句话卸了个干净。
秦大小姐不是向来聪慧吗？我来的目的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说话间拉过她的手，用力一扯，秦晚就倒在他怀里。
目光锁住她微微上翘的粉唇，有些粗粝的指腹在上边来回摩擦。
第5章 释然
秦晚莫名紧张起来，连带着说话都不那么顺畅了，“我……”
字眼带着微喘，像是轻薄的羽毛，不声不响地扫过心尖，却又撩人极了。
莫少渊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壳了，却又极快地被压制，有些酥麻松动的心，再次裹上层层盔甲，坚不可破。
手指微动，转而狠狠掐上下颚的骨头，“说啊，知道还是不知道！”
话里的狠厉让秦晚身体发颤，眼圈都红了，“知道。”
莫少渊满意了，他猛地翻身将秦晚压在身下，双眸放光。
不……”
秦晚慌张恐惧的模样，让莫少渊觉得兴味盎然，甚至有些兴奋。
莫少渊，不，不能……”
凝目看了她半瞬，在她没反应过来之际，翻身站起来。背对着她整理好衣服，冰冷无温的字眼瞬间将她冻结，“打掉。”
下一秒，秦晚抽噎着回过神来，起身跪倒在莫少渊脚边，抱着他的裤腿，哭得声嘶力竭，“不，不要打掉好不好？我不想打掉！”
莫少渊，我现在不求别的了，你把这唯一的希望留给我，好不好？”
莫少渊低头睥睨着她，眸子里没有半分怜悯，“你该知道的，这孩子生下来，我不会承认他！”
秦晚抖着唇瓣，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是，这孩子本就是个贱种，完全就是投错了胎！拿掉也好，也好！”
最后的一句话，仿佛透着某种释然。
秦晚抬头，冲着莫少渊展颜一笑，眼里的泪光都透着明艳。
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莫少渊蓦地觉得心脏跳动得太过剧烈，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秦晚的眼泪像是淌在他心口上。
这样的念头一起来，莫少渊就笑开了，觉得可笑至极。
秦晚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越来越快，直到推开卧室门反锁上，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知道，这应该也是最后一次，允许自己在莫少渊面前任性了。
时间总是很快，转眼就是除夕了。
别墅里的佣人和保镖都放了年假，全回家过年去了。
偌大的别墅就只剩秦晚一个人，和往年一般静悄悄的。
摸着肚子浅浅笑了，眼里盛满了柔光。
今年不一样了，她有宝宝陪她，以后都不会再孤单了！
目光看着外边被晚霞渲染的天空，仔细想了想，夏初的时候，孩子就能够出生了呢！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秦晚的思绪。
起身，拉开门，眼里闪过意外。
陆小姐？”
陆晓涵天使般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目光是时不时从她小腹上掠过，“晚姐姐，我知道你是一个人，特意来陪你的！”
这话一出，秦晚就没有办法拦在门口了。
对于这个夺走原本属于她丈夫的女人，任谁都不会对她露出半分欢喜。
陆小姐请进，家里的佣人都回家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招待你……”
陆晓涵却扯着她的胳膊，嘟嘴不满道，“晚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晓涵？是想赶晓涵走吗？！”
秦晚直接抽回手，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戒备地看着她，可随即又笑了，“陆小姐说笑了，有客来访，我很高兴。”
仿佛确认了什么一般，陆晓涵的神情瞬间就变了，“晚姐姐，你那么小心地护着肚子，怎么了呀？！”
眼里的狠辣仿佛豁出去般的，竟然一点也不掩饰了。
秦晚后退着，心底却又升起一抹快意，她扬起唇角，“我没事，这里啊，有了你少渊哥哥的孩子。”
终于，陆晓涵唇边的笑意挂不住了，她颤抖着手，满眼的难以置信，“晚姐姐怀孕了吗？少渊哥哥从来都是不屑触碰晚姐姐的，晚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秦晚几近僵硬地抬头，转眼笑了，“陆小姐说笑了，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丈夫的！”
突然间，秦晚便想明白陆晓涵今天来的目的了。
果然，陆晓涵不再扮演纯情天使的模样，面色狰狞地一步步朝秦晚逼了过去，“少渊哥哥夜夜都抱着我入睡的，他哪里来的时间和晚姐姐有的孩子？！”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猛地在秦晚脑子里炸响。
瞬间忘记了动作，等她回过神来，陆晓涵已经扑了过来。
她整个人不受控地装在门边的鞋柜上，再瘫倒在地。
好像有什么热流顺着大腿根流出，满地都是黏腻的腥红。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顺着鲜血流失，再也回不来的样子。
昏迷前，她仿佛听到了莫少渊竭力的嘶吼。
秦晚……”
秦晚这一次的梦似乎比之前那场梦长多了，梦里是莫少渊阴晴不断的脸，笑怒皆有。
但更多的是，莫少渊赤红着双眸，那怒吼震得整栋楼都发颤，“秦晚！你要是敢死，我就让秦家身败名裂！”
秦晚！你给我醒过来！”
秦晚，我答应你，答应你放过秦家……”
最后似乎莫少渊的声音里半点怒意都没了，甚至像是哀求般低声轻喃，仿佛痛失所爱的模样。
睡梦中的秦晚觉得荒唐极了，有些可笑地扯了扯唇角。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因为她平素里心底的期盼是这个样子的吗？所以梦里都那么执迷不悟？
眼皮抬了抬，却怎么也没办法睁开眼睛。不知不觉间，又睡了过去，梦里荒唐可笑的事情，似乎没了结尾……
不知道是手背上冰凉的刺痛太过敏感，还是耳边梦境般的话语太过真实，秦晚几经挣扎，终于睁开了眼睛。
入目的却是莫少渊胡子拉渣的模样，整个人都颓废了一般。
他缩了缩眸子，猛地坐直身体，连按铃都忘了，直接出去叫来医生。
秦晚没有看他们一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扬唇笑得很是恬静，“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生了个男孩儿，他很爱笑……”
就像当年的莫少渊，笑容里总是有着阳光那般，看了就让人觉得温暖极了。
莫少渊茫然地看了一旁的医生一眼，见他们眼里写着无奈。
当下心里一慌，面色陡然难看起来，扑到床边，握着秦晚冰凉的掌心，声音有些颤抖，“秦晚！你醒过来！没有男孩，哪里有什么男孩？！”
秦晚一直碎碎念叨着，对莫少渊的话充耳不闻。
晚晚……”
那一声呼喊，像用尽毕生的力气。
第6章 医院争吵
震耳欲聋的呼喊，使得秦晚回过神来。
莫少渊复杂的眸色里，竟然透着一丝担忧，秦晚觉得可笑。
别假惺惺的了，就是你……让她来害死我的孩子的，这下，终于如你所愿了！”
秦晚苦笑一声，字字珠玑，现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索性连这点可怜的爱也丢了。
她总算清醒过来，莫少渊松了一口气，只不过这女人伶牙俐齿的样子，还真让人没由来的生气。
男人扯过一张椅子坐下，眉梢轻扬，毒舌的本领又回来了。
他轻勾唇角，嘲讽道：“是你自己没本事，这孩子，本就不该有！”
秦晚闻言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想起身冲着莫少渊的脸上啐一口唾沫，可良好的教养使她忍住了这股冲动。
索性将头转向另一边，多看莫少渊一眼，她都觉得恶心。
滚吧！去和你的陆晓涵夜夜快活，我会每日为你们祈祷，祈祷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陡然拔高的音量，足以彰显秦晚心中的恨意。
砰的一声，高等病房桌面上的花瓶被扫落在地，莫少渊随之起身，他本不想发火的，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够了！”
听见那声巨响，秦晚也挣扎起身，死盯着面前的男人。
苍白而又性感的唇瓣轻启轻合，她声音不大，却足以撩拨莫少渊心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
莫少渊，远远不够呢！比起你给我带来的痛苦，我这点诅咒算什么？我还要诅咒你们一生无子，永远……”
话未说完，莫少渊的一只手已经箍住秦晚的喉咙，只需稍稍用力，女人倔强倨傲的脸，便会花容失色。
秦晚身子有些发抖，一双水汪汪的美目，看的莫少渊心中一紧。
她声音轻的如同一片羽毛，毫无重量：“杀了我吧，如此，便两不相欠了……”
莫少渊身子一顿，看着女人这张小脸心脏微微发颤，片刻竟将手给放开了。
两不相欠？晚晚，你还没有下地狱呢，如何跟我两不相欠？”
这句话一直在秦晚的脑海中回响，曾几何时，他们也那般相爱，如今就为了那件事……就闹到如此地步？
还真是讽刺！
在医院足足养了一个月，秦晚身子才逐渐恢复过来，听庆嫂说，罪魁祸首已经被莫少渊送回家，正在陆家禁足。
这点儿好消息，总算能让秦晚的心中得到一些安慰。
夫人，您今天就能回家了！”保姆庆嫂一脸满足，当看到她家少奶奶躺在医院的时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别提有多揪心了。
回家？我得先去看看陆晓涵！”
秦晚已换上了自己平日穿的衣服，画着淡淡的妆容，脸色红润，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庆嫂有些担心陆晓涵会再次伤害秦晚，试图阻止。
夫人，那种蛇蝎女人，能避还是避着点儿吧，如今你才刚好……”
她还能如何伤得了我，我只是想看看，杀了我的孩子，她陆晓涵是不是还能安心的睡好觉。”
秦晚迫不及待看到陆晓涵愤怒到极致的样子，她心意已决，任庆嫂怎么劝说都没用。
第7章 耀武扬威
无奈之下庆嫂只好陪她一起过去，以免再遭遇什么不测。
陆晓涵被关在家里一个多月，正在大发雷霆，家里的东西，已被她砸了大半。
看到秦晚的那一刻，陆晓涵恨不得冲上去将面前女人狠狠撕个稀巴烂。
你来干什么？”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实在丑恶，只不过陆晓涵心里虽然恨，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秦晚看着满地疮痍，眉头一皱，而后轻勾嘴角，幽幽说道：“我来，自然是看你被莫少渊抛弃后，有没有想不开？”
陆晓涵被戳中要害，但嘴上绝不会认输，她将头发拢在耳后，倚在门框上，搔首弄姿作出风情万种的模样。
抛弃？少渊不过是让我在家呆几天，以免你这个疯女人又胡思乱想惹得他心烦，何来的抛弃？”
秦晚无视她，侧身挤进客厅，一脚踢开被陆晓涵砸碎的台灯，她讥笑道：“啧啧啧，陆晓涵，你还真是可怜啊，自欺欺人的很到位嘛，看看你家被砸成什么样了？”
陆晓涵美目紧缩，眼光也毒辣起来，她一手扯过秦晚的胳膊，便将她往外甩。
我让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早已料到陆晓涵会对她动手，秦晚借力打力，反将陆晓涵推了几丈远。
你个疯女人，我让你给我滚出去！”陆晓涵不仅没有得手，反被秦晚占了上风。
心中气闷，情绪一时失控，陆晓涵定了定神，就朝女人扑了过来，她一只手还没有抓住秦晚，突然脚下一滑，竟摔了个结结实实。
秦晚见此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一旁的庆嫂也掩面笑出声来。
你这是干什么？五体投地的迎我入门吗，陆晓涵呀陆晓涵，你什么时候竟然这么懂礼数了？”
看到陆晓涵这副狼狈相，秦晚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只不过陆晓涵再惨，都弥补不了她失去孩子的痛。
秦晚！”
陆晓涵怒不可遏，她十分费力的站起身来，还想有下一步的动作。
只不过秦晚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眉梢轻挑，扬声对庆嫂说道，“时候不早了，少渊……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呢！”
提到莫少渊的名字时，秦晚有意停顿了一下，陆晓涵你瞧瞧，你最爱的男人心里早已没有你了。
庆嫂等秦晚走出去时，很配合的将门给关上了，她担心陆晓涵冲出来，还特意拉住门把，让秦晚先走！
秦晚！你给我把门打开，你个贱女人！秦晚！”陆晓涵被关在里面，不停的拍着门。
庆嫂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一样，不管里面的女人多么抓狂，她都没有将门打开的意思。
直到秦晚彻底走出了院子，庆嫂才松开了手，随即陆晓涵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出现在她面前。
陆小姐，凡事自重才好，我从小跟少爷一起长大，他最讨厌没有分寸的女人！”
庆嫂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掷在陆晓涵的心中，泛起一波涟漪。
秦晚刚出门，迎面撞上了回家的陆祁。
第8章 狼狈为奸
哟，这不是秦家小姐吗？”
陆祁在家门外见到秦晚，觉得甚是稀奇，他眉间透过一丝不解，望了一眼自家门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晚无意跟他纠缠太多，只微微颔首便扬长而去，庆嫂紧随其后。
看着女人修长的背影，陆祁眼睛微眯，他勾起唇角，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表情。
陆祁回到家之后，看到整个客厅乱糟糟的，难免心生不悦。
这是怎么回事？陆晓涵，你最近做的事真是越来越出格，再这样下去，别说莫少渊了，就连我都看不起你！”突然拔高的音量，像是指责。
陆晓涵本就心里窝着火，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陆祁。
我可是你亲妹妹，你看不起我？难不成看的起那个秦晚不成？不过也是……秦晚本来就跟你订了婚,只是你自己没本事,让莫少渊抢了去!”
哟呵!陆晓涵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啊!不过你说的没错,那秦晚的确该是我的人。”
思及陆晓涵的话，又突然想到那一抹修长的背影，突如其来的一种强占欲充斥着他的大脑，陆祁恨不得马上就冲到景晨别墅将秦晚带回来。
陆晓涵冷笑一声，神色间带着鄙夷，她不过是随口一提，这陆祁还真是上了心。
看陆祁这副模样，陆晓涵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那秦晚可是刚受了伤……你何不趁这会子功夫去献个殷勤！”
这边陆家兄妹各有自己的心思，但总归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将秦晚变成陆家的媳妇儿。
对陆晓涵来说，少了一个劲敌，而对陆祁来说，则是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秦晚这边刚到家没多久，便有客人来访，这人正是莫少渊的兄弟，
她的小叔子莫林烨。
你来干什么？”秦晚微微挑眉，语气有些不善，一副并不欢迎的样子。
这男人风流成性，自然是能避开就避开的，可是自打上次见了面，这莫林烨却丝毫不懂避嫌，反而见她就往上贴。
男人看秦晚这幅态度，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看来晚晚这是不欢迎我啊！不过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看你的伤如何了，你也不用对我如此防备！”
莫林烨说着，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一点儿也不客气。
秦晚微微蹙眉，让庆嫂给他倒杯茶来，两人正说话间，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闻声望去，竟然是是莫少渊回来了，很显然，男人并没有想到，在这锦城别墅里还有另外一位男人。
他微微勾起唇角，面上带着一丝嘲讽，“秦晚，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才不过几天，就把人带到家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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