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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第39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5)

《东宫》第39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5)

作者: belle044 | 来源:发表于2020-04-24 15:01 被阅读0次

            容霜回来禀报皇后道,“娘娘,太子殿下认定是太子妃设计陷害了赵良娣,一出宫门就掌掴了太子妃,两人在宫门口大吵了一架,太子殿下还扬言,若要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废了太子妃呢!”

            1.容霜是皇后的心腹,她所说的话半真半假,自然是做戏给高如意看,帮皇后、帮太子在高相面前过关。

            2.容霜说,太子殿下认定是太子妃设计陷害了赵良娣,一出宫门就掌掴了太子妃,这当然是真的。为的就是让高相放心,她已经把承鄞骗过去了,他真以为绪娘的孩子是他的,却因为偏心赵良娣,觉得是太子妃在搞鬼,从而洗脱了自己和高相刻意搞事,利用赵良娣为高震复仇的嫌疑。

            3.但是容霜故意隐匿了重要细节,就是太子妃也掌掴了太子,而且,容霜还撒了一个谎——李承鄞没有说过要废妃,是小枫自己说的。由此可见,皇后提前就和容霜商量好了,要用莹儿之前报来的、太子要废掉小枫的情报,以在高相那里刻意加深太子与太子妃关系决裂的印象,迎合高相“不能让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从而得到西州的支持”的要求。这可以看作是皇后对承鄞的真心,她还在想着,在尽可能不伤害她所认定的承鄞的挚爱赵良娣的同时,以任由太子对太子妃撒气的方法,帮承鄞在高相那里过关。但实际上是,赵良娣无事,西州给承鄞的支持也无事,承鄞现在也没废妃,他在皇帝、在太皇太后那里也能过关。

            高如意是被她的父亲派来监督此事的,她当然要细细地听容霜的说辞,又细细地看皇后的反应了。如意的心机可不如皇后,她真的就这么被皇后和容霜给哄了过去。

            皇后听了这话,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之前一直认定,太子一点儿都不喜欢太子妃,现在瑟瑟受了委屈,哪怕太子妃帮着说情,太子也不见得领情。再说了,皇后一直觉得,承鄞以为绪娘的孩子是他的,绪娘滑胎,她作为皇长孙的祖母,是最没有嫌疑的,承鄞又偏爱瑟瑟,也必然觉得瑟瑟无辜,那便只剩下一个有动机害绪娘的人,就是太子妃,他和太子妃吵架,甚至掌掴太子妃,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和之前她认定承鄞抛出太子妃,以帮赵良娣顶罪的心思是一样的。自以为非常了解承鄞的她,早就算好了承鄞的反应,才派了容霜出去,再添油加醋一番,帮自己、帮承鄞在高相那里过关。

            皇后微微一笑,得意道,“妹妹,此事如何呀?”高如意非常满意,她也眉眼弯弯地笑道,“姐姐好计啊!一石二鸟。”高如意所说的一石二鸟,当然是指,皇后借着绪娘滑胎之事,一下子铲除了太子妃与赵良娣两个太子身边的女人。这样一来,太子非但失掉了在前朝、西境的赵家的助力,更因为与太子妃关系决裂,无法利用西州的支持了。太子在高相面前,真的已经无牌可打,不得不退却,转而依靠高相了。

          皇后又笑道,“我一直给舅舅备了好些礼,但是都未能送到。今日终于可以托付给妹妹,替我转交给舅舅,让他好好养病。”皇后又想要给高相送重礼的方式,帮自己在高相那里转圜。如意应和道,“父亲听闻今日宫中之事,必定会早日痊愈的。”皇后听到高如意这么说,自以为已经帮自己、帮承鄞求得了最好的结果,尽可能地敷衍过高相去了,立刻含笑“嗯”了一声,十分得意地饮了一口茶。

            至此,李承鄞、皇后与高相一起导演的绪娘滑胎这场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李承鄞是藏身于暗处的秘密棋手,而皇后和高相则是明面上的那个搅弄风云的棋手。李承鄞先以赵良娣被皇后惩治的判决,确定了皇后对不能伤他心爱的女人的真正态度,帮小枫在皇后面前过了明路;后以利用高相逼迫皇后惩治赵良娣的办法,帮皇后过关,保住了自己和小枫儿子的尊贵地位,又在前朝向高相示弱,为他利用明月陷害高相做好了准备。

            皇后永远是偏心承鄞的,她才顾不上自己能不能在高相面前过关,只想保住承鄞心爱的赵良娣,又以叫承鄞向太子妃撒气的方式,帮承鄞在高相面前过关,同时慢慢修复与承鄞的母子关系。而高相,则自以为掌握了所有的情报,以利用皇后惩治赵良娣的方式,为高震复仇,同时离间皇后与太子的母子情意,掰断太子在前朝、在西境来自西州和赵家的支持,更好地拿捏太子。

            这里面,出现了两个牺牲品,就是瑟瑟和绪娘。(小枫不算是牺牲品,因为她只是被太子轻轻扇了一个耳光,和瑟瑟、绪娘受的罪相比,不值一提,她还是此案的最大受益人,从此后,太子不会再在皇后面前掩饰他待小枫的情意,在宫中,小枫已经是一马平川;瑟瑟一直被李承鄞下凉药,绪娘的孩子又没了,只要小枫肯生育,她的儿子一定是嫡长子、皇长孙,一定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小枫还因为被李承鄞打的那个耳光,叫小枫在高相面前彻底过关,高相绝不会再花一份心力在小枫身上。)绪娘呢,她是被害得滑胎,丢掉半条命;瑟瑟呢,是被李承鄞刻意激怒皇后,备受煎熬,也丢掉半条命。

            瑟瑟的性命能在高相面前保得下来,是皇后与小枫合力的结果,相对于皇后和小枫待瑟瑟的情意,李承鄞反而是冷酷无情。李承鄞现实中的养母、心理上的生母,都认定,瑟瑟是太子唯一珍爱的女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儿子痛悔一生,她们一个发挥了智谋,一个表达了真心,合力保下了瑟瑟。按照皇后和小枫的意思,瑟瑟就被废掉位分,幽闭三个月就行了,是李承鄞犹嫌不足,非要害瑟瑟丢掉半条命。为了避免瑟瑟真的被他害得丢掉性命,让他彻底失掉赵家这张牌,李承鄞又在裴照面前说谎,说他对瑟瑟还讲几分情意,是为佛口蛇心。

            第二天一大早,小枫就来到了绪娘休养的地方,伺候绪娘的宫娥见太子妃来了,赶忙拜见了她,绪娘因此听见了太子妃来看她的消息,赶忙就要挣扎着起来参拜小枫,小枫慌张道,“快快快!躺下,别多礼!”永娘也赶忙把绪娘硬按住了。

            这里出现细节,明明是昨天晚上,小枫和永娘就商量好了,要来探望绪娘,那为什么到了第二天才来呢?这当然是因为小枫和永娘觉得, 绪娘晚上刚刚滑胎,只怕身体不适,太过疲累,所以才在第二天早晨,专门来看绪娘的。

            一旁的宫娥赶忙给太子妃搬了座位过来,小枫又劝解绪娘道,“你现在身子弱,一定要好好养着。你还年轻,别太难过了。”绪娘赶忙道,“谢太子妃。”

            小枫知道,绪娘刚刚失了孩子,一定很难过,她笨嘴咋舌的,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是希望她能好好养身体,毕竟你还年轻,来日方长。小枫是从始至终不知道李承鄞没有宠幸过绪娘,绪娘的孩子根本不是太子的这件事,再加上她待李承鄞的情意,她因为被李承鄞打骂、冷落、恶意揣测心里面难过,当然就会觉得,和她一样不受太子待见的绪娘,情绪是一样的。小枫也知道,后宫的女人,一靠恩宠,二靠子嗣才能生活,绪娘失了孩子,也许会觉得心灰意冷,甚至有轻生的想法,所以才用你还年轻,将来总还是有孩子的这套说辞,来劝解绪娘。

            绪娘知道得可就比小枫多得多了,她知道,自己这一生,是完了。虽然她叫得了一个绪宝林的名分,但是太子绝对不会宠幸一个失贞的女人,她这一生,已经结束了。绪娘也知道,她滑胎以后,太子再也没有派人来探望过她,对她不理不睬,绪娘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子可能任由皇后害她滑胎,他之前派人来安抚自己,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在他希望的时机滑胎罢了。作为一枚弃子,在皇后与太子都已经不管她的死活的时候,太子妃却来了,她还好言相劝,还说自己还年轻,自然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诡计,只是好心好意来安慰自己的,所以,绪娘才认定太子妃是个好女人,所以,后来的她不想连累真心对她好的太子妃。

            小枫坐了下来,又向前倾着身子,问道,“你有什么想要吃的,我叫人做好给你送过来?”绪娘轻轻摇了摇头。小枫又轻声细语问道,“还是你有什么需要?我让人给你备着?”绪娘又轻轻摇了摇头,这时候的绪娘,已经眼眶湿润了。

            小枫可是个小吃货,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她吃饭,自然首先想到的,就是问绪娘你想吃什么吗?问完了,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不契合绪娘的心思,忙又问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小枫想要利用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好好地安抚、宽慰绪娘,满足绪娘的需要,因为她是最可怜的那一个——李承鄞无缘无故地打我耳光,迁怒于我,但是我好歹是太子妃,身份尊贵,无人轻慢,绪娘可就不同了,她身份不高,还失了孩子,李承鄞心里只有他的赵良娣,顶多还有一个绪娘的孩子,现在绪娘都滑胎了,他便不会搭理绪娘了,绪娘只怕还会受人冷眼,被人欺负。

            小枫实在不知道怎么劝,赶忙就瞧了永娘一眼,永娘立刻明白了,她赶忙凑上去,给绪娘盖了盖被子,劝道,“婢子放才听皇后娘娘说,要写宝林的诏册子,往后姑娘就是宝林了,啊!这坐小月子跟坐月子没什么两样,一定要好好养着,宝林人还年轻,往后日子还长着呢,等养好了身子,你才能再怀上孩子呀!”

            永娘觉得小枫是心里有话说不出,赶忙就帮着小枫来劝解、安慰绪宝林了。永娘首先用皇后娘娘已经给了姑娘一个名分来安慰绪娘,说姑娘以后就是宝林了,是宫里的主子,不再是奴婢;又说,宝林刚刚没了孩子,可是这坐小月子和坐月子也没什么两样,还是得好好休养,只有养好了身体,来日方长,你才会再有孩子啊!永娘这是在用绪娘的未来来安抚绪娘,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要只为了眼前的事难过了。

            书里面的绪娘是真的被太子宠幸过,因为书鄞觉得绪娘的背影像他梦中的那个人,也就是小枫,他总是用迷惘而痴迷的目光瞧着绪娘的背影,绪娘因此被赵良娣嫉恨。虽然李承鄞没宠幸过绪娘几回,但是绪娘运气好,很快就怀孕了,所以才在李承鄞不肯给她名分的时候,被皇后接入宫中。皇后是想利用绪娘堕胎来陷害赵良娣的,李承鄞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丝毫不在乎他孩子的性命,任由皇后处置赵良娣,以挑拨高家与赵家的关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后来,皇后倒了,堕胎的绪娘被送回东宫,她就一直期盼能得太子的偶一回顾,天天打扮起来等着太子,直到被嫉妒她的瑟瑟毒死。绪娘临死前,只有小枫陪着她,她却轻轻念着“殿下”,小枫觉得,太子实在是太薄情了,竟然对绪娘理都不理,连最后一面都不肯来见,她怎么可能会相信李承鄞对自己的情意呢?

            绪娘一听永娘提到皇后娘娘,立刻就忍不住了,她知道,她是太子和皇后的棋子,死生不由自主,她还刚刚流产,月份大了的她,受了那么大的罪,丢掉半条命。以后,她还要活在东宫,一辈子被人拿捏,践踏,这样的日子,她恐惧得很,焦虑得很,也许,她很快就会悄无声息地死掉了。但是绪娘还是什么都不敢说,她怕自己说什么出来,会被太子和皇后立刻赐死,于是她便借着滑胎的由头,痛哭了一场,她是为了那个刚刚死去的孩子哭,但更是为了自己不得自主的命运哭。

            永娘见绪娘哭了,赶忙劝道,“别哭了,伤眼睛。”小枫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她瞧见绪娘痛哭,当然就以为绪娘是为了太子的孩子没了,她以后没了指望痛哭了。小枫急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小枫知道,绪娘和她一样,都是仰仗着太子生活的可怜后宫女子,太子心里只有赵良娣,他为了赵良娣恨死绪娘了,绪娘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呢?小枫急得要死,也不知道怎么劝解绪娘,但是她后来肯定好好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当绪娘入了东宫以后,小枫主动上门来劝解绪娘,说只要你真心对太子好,他慢慢就会对你有真心的。

            柴牧知道了自己的女儿以身饲虎的事,立刻就来了鸣玉坊,要带明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明月为了劝服父亲同意她参与复仇,赶忙说道,“我若是不见了,皇上就算是把整个天翻过来,还是会把我找出来的。”

            明月首先用她已经没有退路来劝导父亲,不要想把我送走的事了。之前就已经分析过,皇帝对明月的感情,如同李承鄞对小枫,所以编剧在这里投射了小枫的命运,即使李承鄞觉得小枫已经和他决裂,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他了,他也不能容忍小枫离开他的身边。小枫离开了东宫,李承鄞为了把小枫追回来,搞到天翻地覆的程度,甚至到了最后,他把已经被他害得风瘫的皇帝放在大后方,冒着皇帝有可能翻身(他一直在给皇帝下害他中风、失去行动和语言能力的药)的风险,还要发动战争机器,来威吓西州把小枫交回来。

            明月又说道,“您知不知道这么些年,我常常在做噩梦,我总是梦到原本平静的陈家,突然之间血流成河,母亲死不瞑目地瞪着苍天!我不想再做噩梦了,我想让那些恶人血债血偿,让陈家的冤魂得以安息!只有扳倒高家,为陈家上下报仇,我才能做回母亲的女儿,而不是鸣玉坊的明月!”

            明月又想要打亲情牌,她告诉父亲,我也是陈家的一分子,我也是冤死的母亲的女儿,我为陈家、为母亲复仇,是我的责任,否则我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的!

            其实,明月的命运,和顾淑妃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一夜之间被皇帝害得家破人亡,都想要帮母族复仇,于是都以身饲虎,想要设计皇帝。所以,当皇帝风瘫以后,李承鄞和皇帝把话挑明了,说,“您叱咤风云了一辈子,自己也一定没有想到,最终打败您的,不是您终日忌惮的能人,而是一个世人眼里微不足道的女子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李承鄞说这句话,表面上是说明月和她未出世的孩子,编剧实际上说的,却是顾淑妃和李承鄞。皇帝设计了那么久,牺牲了那么多人,想要逃过顾淑妃对他的复仇,但还是挣脱不过。

            柴牧还是不愿让自己的女儿趟这趟浑水,他为自己的女儿冒这么大的风险,甚至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而痛心不已。所以柴牧说道,“可你是我的女儿啊!我不想看着你也掺和进来!”

            编剧在这里的讽刺意味是很浓的,当初,柴牧为了复仇,利用了别人的女儿——小枫,还在豊朝攻打丹蚩的时候,丝毫不顾念小枫的性命。所以,编剧便让柴牧受到了报应,他自己的女儿成为了深爱小枫的李承鄞的棋子,李承鄞为了扳倒高相和皇帝,也丝毫不顾念明月的性命,先是让顾剑刺了明月一剑,最后又逼着明月弑君。

            永娘说,“阿渡,天都黑了,太子妃一天水米未进,那怎么行啊?!”从永娘的话里可知,小枫从早晨见了绪娘开始,就一直没吃没喝,把自己关在寝殿里。那么,像小枫那样的小吃货,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她吃饭的人,为什么突然就开始不吃不喝了呢?

            1.小枫是在为李承鄞打骂她、冤枉她而伤心。小枫是真的伤心了,因为她以为,李承鄞非但不爱她,不理她,而且不信她,不懂她,她突然对做李承鄞的妻子这件事产生了怀疑——我待在不爱我、只爱赵良娣的李承鄞身边,真的有价值、有意义的吗?这也就为后来,小枫被顾剑掳走后,再次见到李承鄞眼里只有赵良娣,还和她同登承天门而心灰意冷,决计要和顾剑一起回西州,埋下了伏笔。

            2.小枫是在为绪娘的事伤心。在小枫眼里,她和绪娘是一样的人,都是不得太子眷顾的、可怜的后宫女子,小枫有见到绪娘痛哭,很是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感觉。小枫也觉得,她和绪娘一样,真的是没什么盼头了,太子的眷顾,不是她好好地付出感情就能换回来的东西,她也觉得自己一生都完了。

            顾剑在从裴照那里知道了小枫挨打的事以后,赶忙就来宫里劝解小枫了。顾剑笑道,“想不想出宫?”小枫怏怏道,“算了吧,我最近还是老实点吧,不然永娘她们知道,又要鬼哭狼嚎了!”

            此时的小枫,是又不想吃饭,又不想出宫,可知她已经为了李承鄞打她,为了绪娘的事苦恼到了什么程度。后来,她去照顾李承鄞,李承鄞和她关系缓和了,小枫就想出宫了,还正好被裴照堵住,这又暗示了小枫待李承鄞的情意,小枫真的是李承鄞给她一点点甜头,她就忘掉李承鄞曾经对她不好的事了。

            这里再来说一句闲话,我最喜欢顾剑的这身绿色的衣衫,他穿白色的时候,显得有点浮肿,穿这身衣服正好能展露他的风姿,魏千翔还是很帅气的,反倒是陈星旭,太奶油了些,不够英朗。

            顾剑当然知道为什么,顾剑突然有点不自在,惴惴道,“他打你了?”小枫那么单纯,听了这话立刻就愣了,“你怎么知道的?”小枫才想不到,是裴照告诉顾剑小枫受了委屈,叫他来劝解自己的心上人的。

            眼见着顾剑死盯着她瞧,小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她赶忙掩饰道,“没事!我都打回去了,”小枫又煞有其事地夸张道,“而且他也没讨到好,我使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我手都发麻了!没事!”

            小枫为什么突然一脸不在乎地说她也没吃亏呢?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可怜,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小枫是真的觉得丢人了,我竟然为一个打我的人、为一个不爱我只爱旁人的人这么伤心,小枫从小如珠似玉地被养大,矜傲无比,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冷落?所以她才慌忙掩饰的。当然,这也代表着小枫相对于顾剑,其实更加偏心、偏爱李承鄞。书里面顾剑问是谁打她耳光,要帮她报仇,书枫好死活不肯说,就怕顾剑对李承鄞不利。

            顾剑非常非常地心疼,小枫竟然挨了耳光。于是顾剑又问道,“小枫,你想不想走?”小枫下意识地反问道,“跟你走?”

            其实,顾剑并没有要得到自己心上人的意思,他只是为了小枫受了委屈心疼,又想到了小枫当初在西州的时候,就不愿来中原和亲的事,还有小枫曾经对米罗哭诉过,她就是想回家的事。顾剑只是想再问问小枫的意思——你愿不愿意回西州去呢?

            小枫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她不记得顾剑和她从小到大的情意了,再加上她深爱李承鄞,对李承鄞非常忠贞,自然就对顾剑隔着一层,有戒备心。所以,小枫才想不到是顾剑只是单纯地问你想不想回家,而是下意识地反问,“难道我要和你走吗?”

            顾剑叹道,“之前我以为,只要你开心,就算待在东宫里面也无所谓,我可以时时陪在你的左右。可是你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快乐,与其这样,倒不如早点离开。”小枫立刻反驳道,“谁说我不快乐?”

            顾剑所说的小枫的不快乐,当然是指小枫不像在西境时那样,天天都没心没肺地开心了。小枫在西州的时候,多明媚多开朗啊!她是笑容可以点亮四面风的小公主,拥有很多很多人给她的爱,也很容易给爱她的人带来欢乐。可是这一切,却因为她爱上了一个李承鄞,却误会李承鄞不爱她而烟消云散了。

            而小枫反驳道,“谁说我不快乐?”指的当然是她已经把属于自己的快乐重新定义了,因为她真切、深沉地爱着李承鄞,哪怕她以为李承鄞不爱她,她也把留在李承鄞身边当作是自己的快乐,把费劲所有的心血与心机,只求给李承鄞以爱慕与呵护当作是自己的快乐。小枫甚至爱上了李承鄞带给她的痛苦与寂寞,她心甘情愿地在做一个李承鄞可能终有一日会爱她、对她有一点真心的梦,哪怕李承鄞对她而言只是一阵风,而她对李承鄞而言只是空气,好像从不存在。小枫其实早就想好了,她做不到成为李承鄞唯一爱的人,但是她也一定要做最爱、最懂、最能成全李承鄞的人。(女鹅啊女鹅,爱自己的终身浪漫的开始,你为什么要爱李承鄞胜过爱自己呢?他根本就不值得任何女人为他付出感情。)

            顾剑指着这森森宫墙,说道,“小枫你看,看这个东宫,这么高的城墙,四面围着,就像一个终日不见天日的大牢,你怎么能被这么关着呢?”小枫又拒绝道,“顾剑你是不是疯了?我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走呢?”

            顾剑说,这东宫就像是一个终日不见天日的大牢,当然用以映照后来恢复记忆的小枫,再也不想留在李承鄞身边的小枫的心境。那时候的东宫,对小枫而言,就是一个终日不见天日的大牢,她就像是一尾脱了水的鱼,即将窒息,死去,她想要回到自己的故土去。而李承鄞惟恐顾剑带着小枫走,在承恩殿的外面,都设下兵甲,看守小枫。

            小枫还是不肯和顾剑一起走,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她深爱李承鄞,次一点的原因是她被李承鄞骗了,她以为西州需要她和亲中原,她要是走了,只怕对西州不利。

            顾剑开玩笑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一起走?非要让我绑了你?”小枫正色道,“如果你觉得你是我师父就可以替我做一切的主,你就错了!”

            顾剑的这句玩笑话,当然是用以映照后面的情节,顾剑后来可不就是绑了小枫,才求得小枫肯和他一起走的。而小枫是那种特别有主意的姑娘,她只听从自己的心,谁也不能来做她的主,谁也不能胁迫她,顾剑不能,李承鄞也不能。

            后来的李承鄞已经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柄,成为了真正的皇帝,但是他仍然对小枫不肯爱他的心束手无策,他想以暴力和强权求来的,不过是小枫能留在他的身边,与他保持有名无实、名存实亡的婚姻。李承鄞甚至想过,小枫只要住在他的东宫里就行,让他偶尔见一面就行,他才不会为了自己高兴,忤逆小枫的意志,天天出现在小枫面前,更不会再来胁迫小枫与他亲近,为他生儿育女。他想要花费自己所有的心血与心机,哄小枫开心,如果我不出现你可以开心,我就可以不出现,只不过,你一定得在承恩殿里,做我的女人,我的皇后。

            小枫又开玩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武功特别高,没有人能治得了你?我告诉你,我要是在这里吵嚷起来,惊动了羽林军,不把你射成刺猬才怪呢!”女鹅啊女鹅,你不能乱说,你的嘴可是开了光的,一说一个准!

            顾剑噗嗤一笑,道,“你忘了我是谁了吗?只要我有一剑在手,就算整个东宫的羽林军都出来,也奈何不了我!”

            那么,后来的顾剑为什么就被羽林军射死了呢?一是因为他为了救阿渡的性命,内力大受损耗;二就是李承鄞算好了,他要拿阿渡来钩着顾剑,李承鄞知道,顾剑深爱小枫,而小枫又很看重阿渡的性命,顾剑怕小枫伤心,一定想要保全阿渡,他只要对着武功没那么高的阿渡出手,顾剑就绝不会单独逃走,只会被他射死。

            小枫笑道,“那你武功这么高,是不是天下无敌,从来没有输过别人?”顾剑奇道,“你当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我比剑输给过你。”

            小枫听了,大吃一惊,“我?!你比剑输给我?!”她觉得简直不可能,我都不会武功,你怎么会输给我?顾剑点点头,回忆道,“那次我们比剑,赌注便是终身,我要是输了就做你的丈夫,一生爱护你,珍惜你,陪伴你。”小枫傻兮兮的,又追问道,“那我要是输了呢?”顾剑道,“你要是输了自然是嫁给我,让我一生爱护你,珍惜你,陪伴你。”

            顾剑当然是在扯谎了,小枫和他并没有比过剑,小枫也不会功夫,从小到大只是被顾剑好好保护的徒弟,一直到小枫被阿爹逼着和亲,小枫才想要和顾剑私奔,他俩怎么可能赌过终身呢?顾剑只是在开玩笑,来哄小枫开心,同时又在这个玩笑里寄托了他曾经对小枫的希冀,要是我当初真的立刻答应和你一起离开西州就好了,那我就能一生爱护你,珍惜你,陪伴你,你才不会被李承鄞冷落,轻慢,还被他打耳光,受尽委屈。

            小枫当然感觉到顾剑在扯谎了,她说道,“顾剑,玩笑也不能这么开的吧?!”顾剑笑道,“我可并没有让着你啊,但你那次一出手,就把我的剑给抢走了,所以只能算我输。”小枫笑道,“我能抢走你的剑,打死我也不信!”

            编剧当然不是白写这段台词的。1.顾剑为什么最后死在了李承鄞的手里呢?那就是因为他的剑被小枫“抢走了”,因为他相对于自己的性命,更看重小枫的感受,才非要保住阿渡。

            2.编剧还在这里暗示了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小枫一直觉得,李承鄞是个文弱书生,骑马不如自己,射箭的准头不如自己,武功也不好,她可以很容易地把李承鄞攘开,就连吵架,他都吵不过我,小枫挨了一个耳光,可是李承鄞也没讨到好,他也被我打了,还打得更痛,所以,小枫一点儿都不怕李承鄞。

            但事实上是,那是李承鄞故意让着她的,李承鄞任由小枫“抢走了他手里的剑”。当李承鄞真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功和力气,非要胁迫小枫的时候,小枫其实无从反抗;在顾剑死后,李承鄞又拿阿渡来恐吓小枫,让她进食,小枫是真的害怕,立刻按照李承鄞的意志照办了,她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顾剑微微含笑,只听小枫又说道,“那什么……我不记得谁输谁赢了,反正我都不记得这些事,就凭你一张嘴,我才不信呢!”

            小枫当然也感觉到顾剑待自己的情意了,不过,她还是对李承鄞很忠贞,她开始耍无赖,说她什么也不记得,即使有,她也死不认账。

            顾剑回忆道,“你我约定终身的时候,是七月十五月正圆的时候,我们约好,你在关外的沙丘上等我,我带你一起远走天涯。”小枫惊异道,“你说我们上次约好了私奔?”小枫又追问道,“那你怎么后来没带我走啊?”

            1.编剧安排,让小枫与顾剑约定的日子是七月十五,也就是中原的中元节(鬼节),暗示顾剑与小枫绝对不会有好结局的设定。这个日子,还正好映照天边那轮红色的月亮(也就是血月),按照民间的传说,月亮变成血月时,是至阴至寒之相,人间阴气盛,阳气弱,戾气盛,正气弱,代表着即将有灾殃降临,是凶兆。摄影导演借此暗示,顾剑与小枫,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未来。

            2.小枫听见“私奔”的事,竟然还主动追问“你为什么没带我走”,说明小枫在潜意识中,也是记得她曾经与顾剑私奔过的事的。这成为后面顾剑假扮顾小五,带小枫离开李承鄞的先决条件。

            听到小枫问及自己终生的遗憾,顾剑陷入了沉思,他缓缓道,“是我对不起你,那天突然有要紧事,没法来找你。等我到了沙丘的时候,已经过了我们约定的日子,而且,你已经走了。”剪辑师适时加入了小枫在离人坡上孤身一个人等着顾剑,而顾剑一人一马,手持一剑,朝小枫奔来的画面。在小枫对顾剑很是有感情,只想嫁给他的时候,他们二人,在命运的设计下,生生错过了。

            顾剑所说的,那日有要紧事,当然是指柴牧去找五皇子了,顾剑不得不保护明远公主的安全,才耽误了与小枫的约定;小枫没有一直在沙丘上等着顾剑,而是提前离开,也是因为她遇到了身负重伤的李承鄞,为了救他的性命,不得不用小红马拖着他,把他带到有医士的地方去。

            这也是我非常遗憾的地方,因为在我眼中,小枫与李承鄞的感情,只是一段孽缘。小枫很会爱一个人,而李承鄞却不懂得什么是爱,他一直在自以为是地“爱”小枫,最后把她活活逼死。如果小枫能和顾剑在一起,或者能和裴照在一起,她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可是她的身份又决定了,这是不可能的,命运也不会放过小枫。

            这一段穿插进来的情节的色彩与色调也不容忽视,就是这明明是一段回忆,但是它没有发暗、发灰,而是一种明艳的红色,如同夕阳西下时的余晖,洒落在大漠草原上一样,有一种已逝去、不长久的苍凉感与惋惜美,正好与他们面对面在东宫里谈话时阴翳昏暗的色调形成鲜明的对比。摄影导演想要借此暗示,在西州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东宫只能埋葬所有人的幸福。

            小枫突然心怀异样,她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不过,出于对李承鄞忠贞的爱,小枫垂了垂眼眸,嘴硬道,“你这个故事一点儿意思都没有,骗我吧?”

            顾剑挤出了一丝假笑,发誓道,“如果我骗你,就罚我永生永世,都得不到你的原谅。”顾剑拿他最看重的事发誓,他只想求得小枫的原谅,只想赎罪。这也呼应了最后,顾剑死在李承鄞手里,却得到了小枫原谅的情节。恢复记忆的小枫一边给死去的顾剑唱那首她在等着顾剑时给自己唱过的《小狐狸》,一边想起了她与顾剑真的私奔过的往事,她觉得很对不起顾剑,竟然因为自己,连累顾剑丢掉性命。

            小枫见顾剑这么认真,再加上她的潜意识,当然就信了。但是,小枫还是坚持她对李承鄞忠贞的爱,于是她主动结束了与顾剑的谈话,道,“我回去睡觉了。”说着,小枫就有点畏惧、有点戒备地离开了屋顶,回承恩殿去了。女鹅啊女鹅,你都睡了一整天,还睡得着吗?你真是爱惨了李承鄞了。

            顾剑心如明镜,在小枫离开以后,他怏怏道,“你不愿意跟我走,是你又爱上他了吧?”哪怕小枫没有在顾剑面前承认她待李承鄞的情意,顾剑也明白了——你的确爱他,爱一个冷落你,轻慢你,甚至打你耳光的男人,所以,你不想跟我走,你宁可被关在这东宫里,一辈子坐监,也不想回到西州,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们真的是错过了。

            第39集,因为李承鄞的一个耳光,忘川夫妇的关系再次堕入冰点。小枫觉得很冤屈,她明明什么也没做过,还帮着赵良娣求情,保得她的性命了,仍要被李承鄞恶意揣测,又打又骂,于是一气之下把废妃的事说出了口;李承鄞见到小枫含泪的眼睛,听到小枫满腔的怒火,还要让他废了她的太子妃位,自觉已经失去了所有小枫曾经给他的情意,恐惧到无以复加,还丝毫解释不得,只能垂头丧气地走掉了。

            我们曾经那么好,那么好,我们曾经一起捕捉过春日的蝴蝶,初恋的香气随风而来;我们曾经一起偷窃过不切实际的欢愉,仲夏的弯月,便是我们两个倒挂天际的笑靥。可是,我们终究进入了萧瑟的秋日,落叶叹息着我们的离别,只有我独自领略,海与山,风与月;我们终究逃不过命中注定的冬至白雪,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它就是想要掩饰哽咽的我,静静落下,覆盖了天地,而我,只能在没有你的地方,沉沉睡去,永久地冬眠。

            Music-冬眠-司南

            巷口灯光忽明忽灭,手中甜咖啡已冷却。嘴角不经意泄露想念,在发呆的窗前凝结。其实不爱漫漫长夜,因为你才多了情结。可是蜷缩的回忆不热烈,我如何把孤单融解。

            你看啊春日的蝴蝶,你看它颤抖着飞越,和风与暖阳倾斜,却冰冷的季节。你看啊仲夏的弯月,你看它把欢愉偷窃,倒挂天际的笑靥。

            故事里的最后一页,过往和光阴都重叠。我用尽所有字眼去描写,无法留你片刻停歇。

            你听啊秋末的落叶,你听它叹息着离别,只剩我独自领略,海与山,风和月。你听啊冬至的白雪,你听它掩饰着哽咽,在没有你的世界。再没有你的冬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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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东宫》第39集: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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