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孟郊的《游子吟》我们都不陌生,每逢佳节倍思亲。游离在外的我们总是在怀念与记忆中隔空相望。
母亲都已年逾古稀且有余了,但看他们精神还好。先来说说我的母亲,真是一个虔诚的佛教信使,记得小时候,为了求真,会带着我跑几十里地去看大师,也曾四处爬山,进庙拜佛祈福。有名的女娲补天之地,骊山被她不知翻过几次又几次,市内的八仙庵,古观音禅寺,静安寺等等,都留下有她的足迹。母亲是一位老牌管钱的,那个时候应该是记账员,当然,四十年前的记账员,也是会计,那一定是无法和现在相比,也是因环境时代不同。她的算盘拨的很滑溜,那会也教我,可我每次都记不住上下手指头的共用,只好一指禅了,结果就惨了,手掌也被肿过好多次,但还得依旧。也是,虽然我不常用,但其基本的口诀和简单的指法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不敢不记呀,担心手掌被肿。不过也很好,小朋友幼儿园玩心算的时候,我还有一计之用,可以帮她背口诀,练手指,我们玩的也很好,任性一下,如此还得谢谢老妈那会对我的狠心呀。
母亲的韧性非常强硬,用无欲则刚来赋予她,真的不为过,一生简单,素衣节食,却很执着。自从父亲离开我们后,母亲基本上和我们在一起,她的生活习惯也很有规律,每天诵经听课,雷打不动,早课是5时到7时,偶尔会到9时,午课是下午2时至4时,晚课是6时至8时,偶尔会不到8时。期间会去市场买菜,也会去楼下遛弯,但基本不会拉家常,也会去健身广场,但基本是简单的体力支出,不会有大碍。我们已经习惯了,尤其是上课时,屋子内经过回旋绕梁,传来大悲咒,金刚经或经法讲坛,或随佛龛之手飘来丝丝清香,在此环境下,人自然清凉。她也不累,如果不是外出,几乎从不缺课,这就是她独有的韧性,也许是她的虔诚感动了佛祖,她累并快乐着。我们也跟着听音上课。
我的婆婆,一个川妹子,从山城而来,腿脚灵光,跑的有时比我还快,嘴也快,说话语速太快,她在大串联的时候,来到皇家宝地,结果四十年来乡音依旧。我们在一起生活也快20年了,偶尔她的乡音话出来,我也是听不懂。婆婆和母亲的年纪接近,但婆婆经济脑袋更强,挺有意思,他们都是管钱的,上个世纪的分录员。婆婆的计算速度很快,也认真。记得退休那会,她迷恋保险,为此,我们全家都被保了。我见的最多的是刚从事保险的婆婆,有几大本子的分录计算,像学生写作业的本子,钢笔字一页一页的涌现。她天生估计对数字敏感,记忆力也很好,在这一点上,我自甘拜下风。她是从望江兵工厂来的,长江边长大的家里排行老大,一旦讲到山城的故事的时候,川妹子那股泼辣、极速的感觉淋漓尽致。婆婆对自己要求很严,为了方便,我们住门对门。她的早课是4时多开始,每天的固定模式,先喝水吃水果,各式各类大混合,然后开始系列活动,这一趟芭蕾或体操课,结束时大约是早8时以后,酣畅淋漓,无论什么季节,天天光景如故。她也教我,可惜我没那耐力,总是以各种理由逃脱。
婆婆的爱好,废物利用,她会把各种废物分门别类地整理,有时一整能整理一整天,有用的怎么处理,没用的又怎么处理。所有的纸盒或瓶子或塑料制品,她会很认真的打包整理,然后送到专用的物资回收站。这是她的爱好。小时候小朋友陪她去过一次,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画面依旧。小朋友说婆婆去送东西,一路上遇到的只要问她她都会啰啰嗦嗦说好多好多。也许是那一代人的成长环境在内心留下的深刻痕迹,无法抹煞。他们一直很节约很简单,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累并快乐着。
昨天因事暂需别离,早上收拾东西的时候,有颗扣子掉了,母亲很快就去缝了,她的工具应有尽有,但有一句话还是深深的触动了我,她说自己眼睛不好了,针很难把线穿过去了,但又不让我帮忙,她说每次她会留点线头,自己接上。缝扣子的时候我一直陪她聊天,那会眼里酸酸的。我因为没有离开过他们,从小在庇护下长大,但此刻不得不觉得他们确实有年纪了,不只是头发花白的感觉,而是行动的迟缓带来她们内心的担忧。看着我自己,看着我们,我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接受他们确实有了年纪,有了岁月的流逝。
辗转难眠,又有一阵时间没有去那个牵挂的地方了,我也相信,那里依旧。我最亲爱的人,静静地在自己喜欢的地方,遥遥相望,落叶是根,他们已经成长在此,也已经又回归在此。每逢特殊时节,远行的父亲总是会回望。无论是心意还是念想,还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这就是亲情。永恒的守护和珍惜。天意如此。
人的一生,无论走多远,总是走不出母亲的视线,也总是走不出对父母的挂牵,这便是“游子”终其一生魂牵梦萦的缕缕乡愁。总是在离别的渡口,一次次相送那个远行的人,日子一天天流逝而去,渐渐地只剩下母亲风烛残年的背影和永远挂念的呵护。
父亲母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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