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夜晚,我和石健依偎在一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没有欲望,只有温暖。
他仿佛是一座安稳的山,让我穿越山林贴近自然; 他仿佛是一条静静的河,让我荡漾河水忘却欲念。
他认定和一个女人有性关系就必须对她负责任,这个观念已被我们这个俗世嗤之以鼻,但在他的心目中却认定这是一个男人必须坚守的信念。
我对他没有不满,我也不感到遗憾,我依偎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的跳动,我已经感到满足。
夜深了,当我回到自己的卧室,他阳刚的面容一次次地闪过我的脑海,他健美的体态一次次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内心涌起对他的渴望,就像大海不得不听从日月的牵引,潮起潮落、波涛汹涌, 身不由己。
后来我们深深相爱时,他告诉我,那天夜里,他在心里骂自己太不男人。 他告诉我,他本是一个对女性世界不十分了解、对爱情有几分木讷的人,但是,他还是感受到了我的渴望。
醒悟之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在心里一次次骂自己太不男人。
前次婚姻的失败,留给他心灵创伤,在接下来单身日子里,与其他女性的交往,加深了他的失望。
他接触到一些女人,有人只关注金钱利益,有人则在私生活上不检点。
这让他对女人失去了热忱。他矛盾重重,他虽渴望来自女性的温暖,却又质疑爱情的存在。
他渴望与我亲近,他希望我依偎在他的胸前,给予他温暖,给予他温存, 但是,他无法让自己步入下一个阶段。他不知道我们最终会走向哪里。
他说: “假如我们不能一生相爱、坚定不移地走下去,那么,我们任由激情吞噬我们, 意义何在?”
但是,当他感受到我的渴望,深深的自责取代了他的审慎,他在深夜里一次一次地骂自己: 你太不男人,你太不男人!
第十六个夜晚如同往日一样,夜幕下孕育着温暖。
夜已深。他将我搂在胸前,我们都舍不得动弹,我们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流动,让我们彼此用体温给予对方温暖。
他看起来很疲累,我心里疼着他,这个夏天京城炎热,他们公司的项目正进行到关键时刻,他每天需要待在工地,顶着日头监督工程进度和施工安全。
“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工地。”我对他说,身子却没有动,我舍不得。
“不,我不。”他固执地摇头,有点像个任性的孩子,他抱紧我,好像你越逼他走,他就越要跟你怄气不走。他身上的孩子气,总是让我忍不住地喜欢。
“去吧,”我温柔地说:“别耽误了明天上班。”
他叹了口气,松开手,站了起来,停了一下,又忍不住伸出双手,将我再次抱在胸前。
他放下我,慢慢地走向卧室,我用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追随着他健美身材。
我走进我的卧室,忽然想起我泡在盆里的裙子没有晾出,我走向水槽,拿起我洗好的裙子,准备晾到阳台。
去阳台的唯一的门却要经过他住的卧室。
我走到他的门口,手举了起来,我迟疑了一会儿,想了一下,我的手指头还是落了下来。
“砰砰,砰砰......”我轻轻地敲门。
“进来。”他在里面应着。
我推开了门,我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着他。
他靠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书,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如同铁块般坚实性感。乳白色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他黑黝黝的肌肤上, 让他周身焕发着运动员似的健康色泽。
春心动,一眼失方寸,忽然间,我砰然心悸,内心涌过惊涛巨浪。
我转身就逃,我躲进阳台,我慌慌张张地挂着我的裙子,裙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我惊慌失措地捡起裙子,扔东西般地将它胡乱扔到晒衣杆上,不管它挂没挂住,我转身就逃,我本能地知道他的目光在追寻着我,我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离他的视线。我不要他看见我, 我不要他知道我已无法按捺。
我跨进他的卧室,我直奔大门,我差点一头撞在门上,我哆哆嗦嗦地拉住门的把手⋯⋯
就在这时候⋯⋯
“呼”的一声,他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如同篮球场上的运动员,以一个腾空跳跃救球的姿态,一步跃到我身边,他的手有力地按住了我的手,我的手触电一般地颤抖⋯..
“不要走!到我身边来!”他坚定地说,他的脸贴近我耳边,一股温暖的气流涌过我的发髻。
忽然间,我心里涌过莫名的委屈,我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手。
他死死地按住我:“别走! 别走! 和我在一起!” 他道。
他腾出一只手,举了起来,做出一个对天发誓的姿势:“别走!到我身边!我不侵犯你!我发誓我绝不侵犯你!我就是想你躺在我的身边,我要你的陪伴!”
刹那间,我有几分晕眩,晕眩之中,我发觉我被他拥抱着推到了床上,我在恍惚之中,被他放在了床上,他躺在我的身边,搂着我不放手。
我挣扎着,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间有着说不出的委屈,我似乎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他的脸上出现了困惑的表情,他似乎对女性世界疑惑不解,他在猜想他对我的渴望的推测是否准确,有一瞬间,他似乎认为我并不希望跨越他与我的那块禁区,他解释着:“你放心,我绝不侵犯你,我只是想要一份温暖,我想你躺在我身边,我不会侵犯你,我一定做到,我真的不会侵犯你。”
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天啊! 他不侵犯我?一个我爱的男人他不侵犯我?
一个我无法按捺地钟情于他的男人不侵犯我?女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吧?
躺在他身边?不被他侵犯?躺在一个你爱慕之人的身边,感受他的阳刚和性感,不被他侵犯,天地良心,我怎么能做到?
我挣脱掉了他的拥抱,我跳了起来,我逃似的直奔门口,我抓住了门的把手,我的心无限悲哀。
他再次一跃而起,跃到我的身边,他按住我的手,如同一把铁钳卡住了我。
我拼命挣扎着,我道:“你行,我不行,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忽然间,眼泪涌上了我的眼圈。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他终于明白了我压抑着的渴望,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耳朵上,他道: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无限温柔地拥抱着我⋯⋯.
空白,空白,空白⋯⋯我的头脑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拥推到了床上,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他被除去了衣衫,我不知道我是怎样依偎到了他的怀中⋯⋯
上帝用祂神奇的手引领着我们前行,命该如此,不容抗拒,无法抵挡......
然而,苍天这一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给予我考验,苍天在考验我在与他的关系中,是否仅仅追求欲望的满足;苍天在考验我是否能做到: 以一个灵魂对于另一个灵魂的同情,对其苦难、困顿和脆弱感同身受,满怀仁慈,愿意给出我的爱护,愿意释放我的温暖。
关键时刻,他失去了爱的激情,他依旧对我感到陌生,他在怀疑我是否足够真诚,他在怀疑我们的爱能否天长地久。
一阵失意掠过我的心头,但是,体谅更为强势地压倒了失意,女性的善良浮出水面。
我体谅,他对我依旧感觉陌生,旧的伤口仍然孜孜渗血,昔日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新的情感模糊生疏,爱的道路举步维艰。
我欣慰,他愿意来爱我, 他尽了他自己的可能愿意给予我爱的温暖。
我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轻柔地道:“你今天累了,你太累了,快睡吧。”
他睁着眼睛,充满柔情地看着我,他看起来疲劳困倦,他拉住我的手,把它放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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