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离去，桃花散尽

（前）

唐742年，鉴真和尚受邀前往日本弘扬佛法，轰动一时。同年，终南山一道士，潜心研习道法多年，心想这佛法无边，道法不差多少，便决心去那凡世宣道。

“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民不畏威,则大威至”

“唉～”讲了许久，无一人听，路过的继续路过。

“你你你，就你，别看了，快走快走，装神弄鬼的，挡我生意了！”

该去哪呢，这么大的世界，容的下佛法，竟容不了道法。唉！如果，有人能听听我说话就好了。

“万物皆有灵，你可愿意听？”道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会对着一颗树讲道，“不说话，我当你答应咯”，风吹的枝叶沙沙作响。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簌…簌～”开花了，在我讲道的时候，这是缘分还是奇迹呢？春风拂过，一片花瓣颤颤巍巍的落了下来，“呵呵，不介意的话，跟我走吧。”

此后，道士再没下过山，只有那片桃花瓣，依稀残留的香味，记得当年的那一次邂逅。

人面离去，桃花散尽

（一）

“哟，今年的春来的有点早啊！”湖边的老树迎着风打了个寒颤，“年纪老了，越发耐不住冷了，唉！”周围一片静，老树自顾自的说着，也不觉得尴尬无聊。已经习惯了。

老树是棵桃树，甚少开花，更别提结果，倒不是不想结、不会结，无奈有嗜睡症，总是错过了花期，记得上一次开花还是七十年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位公子，白白净净的，甚是好看，还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很熟悉，很好闻。穿着一袭青衫，偏要在这湖边祭奠故人，还与我这老树对饮了几杯，平日里几乎都在睡觉，也没什么活物看过我，不大会安慰人，只好由着他喝。“嘿，还别说，这小东西喝多了真可爱，真想捏捏~”倏的，老树开花了。

……

“哎，你听说了吗？老树开花了！”

“又不是铁树，有啥好奇怪的！”

“不是铁树，是那个湖边的老树，整天睡觉那个。”

“啊！”

“听说是和不知谁家的漂亮公子喝酒了……”

一传十，十传百老树开花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每个有生命的地方，故事也一改再改，老树也懒得解释，有那闲功夫，指不定又做几个梦呢，不过，老树长了记性，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唉！

开了花的老树，瞟了眼地上的空瓶，打了个哈欠，无视来往的游人，睡着了。七十年，对于人可能就是一辈子，至于老树，不过是睡了一觉。老树也醒来过，三十年前的冬天，最冷的时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实在无聊，只好又睡了！

今天，老树又醒了，生平第一次睡不着，心烦意乱的，好像不醒来会错过什么似的。

自打老树有记忆起，就一直做着一个梦，梦里啊，有一条长长的河，从梦的那头流向另一头，水深的看不见底，也很清澈，没有一丝杂物，水里只有水。两岸是无边无际的桃树，有一模一样的躯干，也有一模一样的叶子，很有默契的也都没有开花。当半夜三更的月光洒满桃林的时候，河上浮出了一座桥，桥头站着一只一尺高的兔子，长长的耳朵遮住了眼睛，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以前的梦，到了这里也就断了，可是今天，一切都有点不同了！

阴森森的桃树林里闯进了一个人，穿着红袍的男人。这是从未有过的，只见他脚步凌乱，毫无章法，盲目的在林中绕来绕去，找不到出口。扑通，跪下了！

“神仙，小生听闻此处有一河，可窥前世今生，特求了大师指点方向，不想打扰了神仙，还望神仙放我去吧！”

“前世今生知晓了又如何，徒添烦恼罢了，更何况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看的。”四面八方的桃树同时说道。

“小生知道，但明天就是我大喜之日，若不弄明白，恐怕再也没机会了！还望神仙成全。”

原来是新郎官啊，“罢了，这地方从不曾进来过什么东西，今天也是有缘，不过，能否如愿，不是我能决定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两岸的桃树竟一个个的消失了，没了树的遮挡，呜咽声更大了。呜……呜……

梦醒了，那位公子后来怎么样，没有人知道，桃树也不知道，只依稀记得，有片桃花瓣落在了树枝上，很香，很甜，还带了一点鲜艳红色，不停地笑啊，笑啊……

人面离去，桃花散尽

老树站在春天里，心不在焉地欣赏着单薄的景象，“怎么还没来？”老树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为了使灵魂安静，总要做几件他不喜欢的事。忘了是那个凡人说的。

“哟，老树思春了呀，竟也不睡觉，哈哈～”初融的流水调侃道。

“呵呵……”不想理他，老树还记得，当年醉酒那档子事儿就是他传出去的。流水自讨没趣，便顺势走了，老树依旧站着，等着。

“最讨厌桃花了！虽然你光秃秃的。”

“现在的人都这么无理嘛！”老树不爱与人计较，“最好别让我再遇见你”老树悄悄地伸出枝干，

“哎哟，”那人抱着头，转过身来。

“你…是你…”那个小公子啊，经过了轮回，容貌没半点变化，就是这嘴，损了些。

“让你打我，哼！”少年拽着枝干摇来摇去，老树也不生气，“真可爱！”时间久了，少年也觉得无趣，不管地上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了下去。

“打我记事起，经常做着一个梦，关于一棵树的，喏，跟你一样，”小公子看了眼老树，“比你年轻许多。外面的空气真好，下次出来，不知何时。”

“怎么不说了，我想听，”老树晃了晃枝条，少年一动不动的睡着了，“呵呵，罢了，累了，就歇歇吧！”然后也一动不动的，站着。

“啾…啾…”一只鸟儿飞了过来，扑棱着翅膀。

“嘘，慢点儿，”然后垂下了头。鸟儿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老树。

人面离去，桃花散尽

“啾…啾啾…”

“哗…哗哗…”

老树恋爱了，对象是一俊俏少年郎。

……

老树始乱终弃，又哄骗了一谦谦公子。

……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的，天上地下各个版本。老树不知道，眼里只有熟睡的少年，“真可爱！”

人面离去，桃花散尽

未完待续……

我是小和尚，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樱花烂漫，桃花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