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考试结束,临城的各项工作慢慢做着交接,京城会计师事务所的业务也慢慢接手,我回了趟老家,姥爷去世一周年了。
姥爷的老房子在去年冬天,一场大雪过后,已经塌了,屋里曾经熟悉的一切,美好的过往,被掩埋在废墟下。
姥姥出嫁时,她的弟弟亲手做的全套红木雕花家具,舅舅嫌弃笨重、老旧,最重要的是,拉回去他也没地方放。家具没拉走,可他也舍不得给娘。
在农村,老人的房产都是归儿子的,娘虽然喜欢也不好意思说,白白压在了废墟之下,也算舅舅满意的结果。
在废墟前我除了流泪,除了感慨,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是个外甥女,没有任何发言权,只是去姥爷、姥姥坟上狠狠哭了一场。
没人问我过得好不好,顺心不顺心,可看到我的车时,长辈们却纷纷指责我——一个女孩子家,到了年龄,不婚不嫁,不给家里钱,却舍得买这么好的车。
姐姐和弟弟倒是没说啥,只是抚着车,用羡慕的眼神看了又看。
第一次见到弟媳,一个个子不高,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女人,已经怀孕了,被弟弟和娘照顾的一脸幸福,她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异类”,不知在其他人的嘴里,她听到了对我怎样的评价。我掏出一个装了200元的红包,做见面礼,她大方收下。
一顿简单的午饭过后,我撒谎车是借的,得早点回去还,匆匆离开所谓的家,去了县城,找家宾馆住下。
姐姐已经调到县城一中,弟弟也进了县委大院的一个部门,可亲情已经淡的像杯泡了数次的茶。没有谁邀请我去他们家看一看,住一晚。
前段时间,我在电话里,托了一个在县城房管局工作的初中同学,花四万块钱,帮我在城东居民区买了一套拥有三间正房、两间西屋、一间东屋连着大门,很整齐的小院。
同学也算是初中时的密友,已经结婚生子,她带我过去看过,帮忙办理了过户。我把钥匙交给她一套,自己留了一套。“你帮我租出去吧,闲着也是闲着,租金咱俩对半分就行,等我什么时候需要了,再说。”
“你的姐弟都在县城呢,你咋不交给他们照管?对我倒是大方?”她说。
我无奈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托给谁?我马上要去京城发展了,回来的次数会越来越少,你就当自己的,多费心照管着就行了,谁也别说,咱们都省心,你明白的。”
她点点头,“既然不打算回来了,还在县城买房干嘛?”
我无奈笑笑“谁知道将来会怎样,亲情再淡薄,削骨剜肉也是亲的。将来父母老了,又没有工资,姐姐弟弟要是都不管,我也不能忍心真得不管呀?就算我小人之心,给他们一个保障吧!”
都是在农村长大的,看多了父母老去,兄弟姐妹,为了争家产大打出手,却谁也不愿管父母的家庭纠纷。我说到此,她也就啥都明白了。她接过我的钥匙“幸好我只有姐俩,都是闺女,谁也不等不靠,父母反而攒了些积蓄,我们姐俩也说好了,将来一起给父母养老。唉,像你们父母这样想法设法偏疼儿子的,到了最后钱也没了,人也老了,如果儿子不管,得多伤心?那,我就拿着,就按你说的办,房产证你一定要保存好!”
“我也不盼着有那么一天,他们毕竟也都有工作,也得要脸面,盼着到父母老了,我们姐弟能各尽心意就好了。”我也期盼一个和睦相处的家庭呀!
就这么没有什么留恋,像以前的每一次,带着原生家庭给我的伤痛,离开家,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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