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都是，帶刺的花

回憶都是帶刺的花。它們在回憶裡閃閃發亮，就像鍍上了一層金光，耀眼得讓人忍不住想去觸碰。可是它帶來的刺痛就像巴掌一樣讓你瞬間清醒，一切都是美麗而疼痛的過去。

欸，你知道嗎？那天我一直敘述夢裡那個妳，其實就是你。

在地鐵的車廂裡，妳背對著我。身後那群長著巫婆面孔的人一直對著妳的身影叫囂。尖得能把人刺死的下巴，長得像鷹嘴巴一樣有倒勾的鼻子，嘀嘀咕咕一直嘈吵著不肯停止的嘴巴。

我看不到妳的臉，他們刻薄尖酸又難聽的話就像箭一樣落在妳身後背著的結他上。妳沒有反擊任何一句話，就像我一直向妳要答案妳都不肯給一樣，同樣的沈默和冷靜。可是這一次，我卻可以那麼清楚地看到妳的無奈。

「根本就與她無關。」站在我前面的男人大聲地為妳平反，他很用力。我不記得他的臉長什麼樣子，可是我很清楚記得他為妳用力地辯解，用力得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而我身為那個最心痛妳的人，卻由始至終沒有講過一句話為妳辯護。而妳也沒有轉過頭來看我們任何一個人，始於默默地站在那裡。

突然有個人從走廊裡走出來，把想要潑向站在面前那個男子的水潑向了我，妳就看過來了。後來妳這樣默默地坐在我的對面看著我，雙眼都紅了，可是我一直和妳搭不上一句話。我不知道是因為我被潑了還是因為他們的誤解。可是我記得妳一直都不太在乎別人怎麼看的啊，這也是我很欣賞妳的原因啊。

我如常地在某站下了車，眼前的路卻只剩下妳最後看我的臉，那兩行潺潺的淚。

一直在掙扎的我，卻不知道應否找妳。我怕妳在等我就像以前受了委屈一樣，一直守候我的來電。卻又怕我找妳時才發現，妳已經從別人那裡找到寬慰了。妳已經不再需要我，因為妳需要的時候我並沒有為妳挺身而出。

後來我就醒了。

我還不能忘記，在我從內地回來時收到你的短訊，因為你看到百度上他寫的日誌而難過，向我求救的短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脆弱，你那麼卑微而傷心地問我那些話，都係雕刻刀一樣在我的心裡鑿下一個個洞。我很心痛，可是我卻什麼都沒有為你做過。

回憶裡啊，都是帶刺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