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有人居住的地方难免闻到炸菜的味道。依然香气四溢,心中有股暖流带回童年的回忆!
想儿时经济困难,一年到头难吃几次肉,过年便是一饱口福的好机会。每到此时家家户户都要大张旗鼓地准备一番。提前打扫卫生,订豆腐,连夜切好豆腐,劈好木柴。炸菜是一个大程,那几天邻居见了面最常说的话是“过油了吗?”有时候一口油锅和一个大铁笊篱要提前几天预约,油锅还热乎着就被另一家拿走了。
因为一年就大过一次,所以会炸很多菜,菜丸子,豆腐页,豆腐块,炸肉,炸鱼,豆腐厢,藕盒等。一般鱼和肉是有限的,多则十斤,少则五斤,就是条件不错的人家了,这些菜一般会用来招待客人,而萝卜丸子和豆腐相对便宜,会多炸一些,自家吃。一般从这天开始一直吃到出正月,炸菜变成了干菜。小孩子在这一天最喜欢来看灶头,俗称火头军,每锅炸菜一出来,掌勺的父亲都会拿一块给我,热乎乎的又香又烫。父亲一年到头就是过年这几天会下厨,可见其隆重。
除了过油炸菜家家户户在腊月做得最多的是做酥锅,因为冬天青菜少,多是萝卜白菜,一锅酥锅,够一家人好几天的菜。为这酥锅父母没少下功夫,那时候没有网络百度,配方全靠口口相传,有时候还会请别人上门指导。
邻里乡亲,谁家先做好了都会端一碗过去尝尝鲜。乡村里谁家烟囱里冒烟都能闻出做的什么饭。有时候一锅窝头出锅的香气也让人垂诞三尺。
离家这几年,很少跟母亲过油,母亲一个人倒是轻车熟路了。只是对于炸菜的期待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馋劲。那时候,炸好了菜都要吊在梁上或者放在很高的地方,一是怕小孩子嘴馋,二是怕老鼠偷吃。为了偷吃炸菜,我常常踩在自行车后座上伸手去抓,因为看不到,随便抓一把,如果是丸子和豆腐就扔了,转一下箩筐再抓一把,父母为了给我们解馋,也会炸一些山药和地瓜,这些也是我的最爱,鱼和肉想吃也不敢多拿,怕招待客人不够用。有客人来或者走亲戚是最高兴的,可以敞开怀尽情吃。
一般走亲戚都是一群人,挨家挨户轮流吃,一群人去不同的人家吃差不多的饭,但小孩子们还是充满期待。
小时候的压岁钱是一块钱,花五分钱买一个带口哨的气球,母亲从亲戚家回来翻口袋,一元钱变成一堆零钱,怀疑让大孩子给换了,我也不说话。那时候一分钱都有用,不像现在一毛钱啥也买不着。我们经常凑一毛钱去小卖部称一两瓜子解谗,尖尖的用报纸折成的纸袋装着,或者不用报纸折的纸袋,直接倒进口袋里。过年最期待的还有买新衣服,很多时候都是买块花布找人做衣服。衣服上如果有一个大大的口袋会很有成就感,可以装很多糖和瓜子,不管去谁家拜年都会往口袋里装,上衣装不了装裤子,一跑起来洒一路瓜子。
走完亲戚最期待的是看玩艺和花灯,不管去哪,只有自行车和两条腿代步,姐姐和我经常骑车去周村看花灯,晚上去邻村跟着花灯队一路走街串像,没有路灯,没有柏油路,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往往正月十五还没结束,就被派到麦田里除草,听到锣鼓声便一路狂奔,那时候不用大人领,两个孩子走南闯北。
如今再也不用备许多年货了,正月初二大超市便开门了,过年也省了很多事,虽然到处张灯结彩,却依然感觉年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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