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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心思总是猜不透的,就像树枝间架起的蛛网,密密麻麻不知从何谈起。也许是闷热的天气不合她意,也许是晃得睁不开眼的阳光太过热情,也许是腾空飞过的鸟儿振翅让她受惊,总之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都能在她的心尖上站得住脚,然后常驻不走,生根发芽,直到等一把镰刀果敢地将其铲除。谁能读懂少女的心呢,她自己都不懂自己。
十七八岁的年龄需要考虑些什么呢?不过是课后作业有没有做完,上学会不会迟到,还有喜欢的那个男孩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这些就是所谓的人生大事,还不用想那么多的前因后果以及遥远的未来。那她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无论笑与不笑,眉间都装了一把没有钥匙的铁锁,任谁也解不开。谁知道呢,不过是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难题。
她多希望自己每次走到花坛边,都会从草丛中蹦出一只戴着铃铛的黑猫,睁大圆眼“喵喵”地对她叫着,而她就像漫画里的少女那样,把它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就在跟它诉说涓涓心事的空当儿,它便挣脱手臂窜回草丛里,等到再次见面时,眼前是一位脖间戴了小铃铛的少年。少女就终日在花坛边走来走去,故意装作心不在焉的模样,期待与一只小黑猫不期而遇,好在这个年纪她还会相信世界有魔法的传言——不过这也是件好坏参半的事情。
她撑着透明色雨伞,在雨水里踮起脚尖,提起裙边,她听着雨滴落在伞面上的铛铛声,眼里的乌云才会缓缓消散,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更加动听了。她伸出指尖在叶子上轻点,雨水就像薄荷般清凉,逆流而上倾入心脾,她的心思在这瞬间便可以悄然放下,短暂的安宁取而代之。狂风骤雨的这一秒,少女的心里才算放晴。
夜幕降临,才是少女真正的主场。黑夜是什么都看不清的,所以什么东西也都笼上了一层美好的面纱。只有在这低像素的夜晚,她才会穿过运动场的跑道和草坪,流下不争气的汗水和泪水。谁知道她的眼泪是什么寓意呢,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是眼睛里装了一片深邃的大海,凡是落入眼帘的事物都会窒息。看的东西多了,装不下了,眼里的海水自然会溢出眼眶。
少女的生活总是像一部单机游戏,自己沉浸其中,却没有观众和伙伴。因此无论什么时候去抓拍她,镜头里的耳机是她唯一的装饰品,也是她逃离世界的唯一载体。她总是那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即使有时候她并没有,但只能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可能我天生长了张忧郁的脸吧。”久而久之,少女的心也随容貌一同忧郁起来。如果她的耳机里有歌,一定是水木年华的《中学时代》:“有谁会懂你,不许谁懂你。”每当听到这里,她都会拿出日记本自豪地写下一句:这是写给我的歌。然而,其实大部分时候,少女的耳机里没有歌,放的是什么,是寂寞。
谁能猜中少女的秘密呢,那是把上了锁的心门,锈了腐了也找不到一把合适的钥匙。那大门上开满了蔷薇花,和少女一样,在这孤独的十七八岁一起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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