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超哥比我还了解我的家乡,黄山确实很小,小到我的技能完全用不上。
无奈之下,我只能重操旧业,毕竟会写作,在哪个行业都吃得香。
很快,我找到了一家影视公司,担任文案策划的工作。虽然公司离家很远,但提供宿舍,也蛮香的。
老板是一个90后的女强人,仅比我大一岁,在黄山干得小有名气,大家都叫她松子。
公司的人不多,除了松子,还有两位领导,分别是何老师和马老师,都是老法师了,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何老师是松子的老公,在北京干了十多年,回黄山创业。马老师是北京人,说话带有北京人特有那种懒洋洋的感觉,非常幽默。
其余的员工基本上和我差不多大,甚至还有一个是00后。我很快就和他们熟了,大家都单纯得很,和他们相处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平时上班就像上课,其余时间我们都非常幼稚,互相说着一些学生时代才会玩的梗。
我是先和阿康熟识的,他是个自来熟,活泼好动,曾经在大学当过乐队的主唱。我们一下子就有了很多共同话题,经常趁着休息时间,我弹琴他唱歌。每次他想唱什么歌,就问我会不会弹,我正儿八经地告诉他,不要问我会不会弹,我都会弹。
阿康告诉我公司里还有个人也会弹吉他,他指的是小科。小科戴着黑框眼镜,留着一圈胡子,是个闷骚男,非常善于学习,学习短视频里面的梗。口头禅就有:nice,简简单单,没有任何挑战。我说哪一天你把吉他带来,咱们一起合奏。
那天小科拿来了他的吉他,我们尝试了一下没有成功,他总是弹着弹着沉浸在自己的民谣之中。
每次试镜女演员的时候,小科总是面无表情,不为所动,看上去非常老实。事后就和我们说的头头是道,什么这女的脸像个锥子,可能是整过的……何老师总是打趣他,说介绍给他,他一本正经的说,那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有一段时间,宿舍的洗澡设施坏了,我们晚上就坐着他的小电瓶,跑到市里他哥家去洗澡。
在路上,迎着风,我们都喜欢哼歌,各自哼不同的歌,都没听懂对方哼的啥。
到了他哥家以后,烧水还要一段时间,我们就坐在大厅一起玩三国杀。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队友,于是相互照应,在低端局纵横捭阖。
洗完澡之后,我们就坐着电瓶车慢悠悠骑到步行街吃夜宵,就是他吃的比较讲究,不吃烧烤,就弄些麻辣烫。
理由是,热量!没错,他对健身非常感兴趣,看见鸡蛋眼睛会发亮,嘴里喃喃着蛋白质然后把它吃掉。平时特别喜欢看肌肉猛男猛女的照片视频,有一段时间拉着阿康一起去健身。
结果是,整个冬天只有他俩感冒了。不知道他们怎么健身的,越健越虚。他们时常会上黄山拍摄,在山上就是一个星期,这两个健身的人也是最吃不消的,每次下来,都像少了半条命。
小龙是那个00后,平时话不多,电频波也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是个比较单纯的小弟弟。有一次我翻开他们桌前一本有关摄影的书,偏偏正好翻到的一页,是个没有穿衣服的人,我说这书尺度这么大吗?他看了一眼,眼睛瞪大了,面红耳赤,立马把书盖上,把这本书压到最底下去了。
在小地方做影视,得和政府关系弄好。因此我们经常和政府打交道,今天去宣传部,明天去组织部。一开始觉得蛮稀奇,后来发现真是一言难尽,规矩多又繁琐。
大多时间是我和松子一起在外面见客户,渐渐的,我被迫学会了开车,这样说起来,松子胆子很大。我虽然有驾照,但是没这么开过,她就让我一个人从市里开回公司。
不仅如此,第一次上高速也是松子安排的,而且是我一个人。那时我有点慌,问能不能带个人,终于争取到了小龙的名额。
第二天早上爬起来,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车玻璃上全是冰,瞬间慌了,这可走不了。烧了两壶热水,一点点把冰弄化了,才敢出动。
我告诉小龙,这是我第一次上高速,他一点也不慌,非常相信我的样子。
托他们的福,让我的开车技术越来越熟练。
虽然我们平时聚的不多,都很节省,不像在杭州那样经常吃火锅烤肉。
但就像学生时代朝夕相处的同学,我们留下了很多平淡又深刻的回忆。因为产业园的食堂不好吃,我和小科、阿康就会跑到附近的医院食堂吃,食堂的阿姨帮我们打菜总是看心情。
阿康每次都能打到很多分量,可能是阿姨喜欢帅哥,小科每次都能成功点到两个荤菜,只加很少的钱。我每次想点些新鲜玩意,就不幸超级贵。
有一次晚上我和小科来食堂吃饭,很多窗口都关闭了。只有一家做面条的,因为师傅的孙子在过生日,师傅很爽快地让我们随便点配菜,我们说够了,师傅还使劲加,也算是寻常的晚上留下的惊喜吧。
即使是吃饭,也能想起很多梗,多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再相聚,在医院的食堂,再吃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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