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腊八节快乐)
此刻是凌晨3点。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枕头下的手机闹钟突然叫个不停,客厅角落里的圣诞树机械地闪着绿光,也被吵醒似的,满脸不高兴地看着正躺在沙发上的男主人。杨更新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心理活动,就条件反射地按掉闹钟,接下来,咻地一声把被子拉起蒙住脸,扭头睡了。此夜,他才躺下3个小时,勉强入睡也就2个小时。
3点30,闹钟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圣诞树仿佛有了心理准备,缓缓闪着黄光,像是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杨更新这30分钟倒是睡得沉了着,心满意足了,按掉闹钟后,揉了揉眼睛,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目不转睛的10几秒后,猛地坐起来了。必须起来了,否则这一觉就到天亮了。
今天是新年第二天,更是要帮家里的娃报名早教班的日子。老婆早早下了死命令,必须给娃报上班,完成不了就提头来见。杨更新边穿衣服边瞟了一眼卧室门,老婆正和娃酣睡着呢吧,自己独自在空荡荡的客厅凑合着休息,现在又得冒着严寒出门了,唉,这算过得什么新年啊。
没有时间抱怨了,老婆昨天再三强调,按照新闻报道,往年的情况5点得排上队,否则就可能没号了。出门前,杨更新一抬头,4点差5分。
地铁还没开始运营,叫了个出租车,花了100大洋,赶到了市里的报名点。
在车上,杨更新迷迷糊糊,想抓紧时间眯一会,可是脑海里都是老婆昨天晚上义正言辞的样子。两人的宝宝已经快一岁了,是个男孩,活泼可爱。作为两个靠学历落户的新上海人,夫妻俩辛苦打拼,过着不富裕但也幸福的小日子,孩子出生后,经济压力倍增,关于孩子的培养教育更成了家里的最重要的任务。
杨更新总觉着,自己从小调皮,随大流学习,通过高考进入名校,也没什么太大难度。更何况,自己一直接受应试教育,挺压抑的,努力来到大城市就是希望孩子能从小有更广阔的视野,拥有更多机会,享受更多彩的生活,快乐地长大。
老婆前几年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可是自她怀孕生子后,态度却180度大转弯,整天嫌弃家里对口的普通公立学校,担忧娃的教育问题。嘴上挂着什么国际学校啦、私立名校啊、鸡血奥数啦,哎,烦都烦死了。孩子还没学会走路呢,就开始张罗报早教班了。全城早教班体验个遍,美式、日式、中式各式机构,运动潜能、右脑开发、数理逻辑各种理念,学费还都不菲,2-3万起,对于这个小家,亚历山大,只能作罢。前段时间从朋友那里得知了公立早教这档子事,便宜又大碗,又燃起了热情。杨更新本来觉得上早教也无妨,可是一听说每周要乘地铁1个多小时去上课,心里直犯嘀咕,有这个必要么?
“当然有!你知道吗,上过早教的孩子,私立幼儿园更喜欢;上私立幼儿园,才能学更多东西,幼升小才有希望;你知道吗,上了好的私立小学,小升初才能申请好的初中;上了好的初中,才能进四大名校八大金刚,上了这些名高中,才能进国内外名校……………………在上海资源尤其是好资源相对庞大的人口太有限了,竞争从孩子出生就开始了,这些你都知道吗?”老婆大气不喘地说了段单口相声,惊得杨更新不敢怀疑了。不管认同不认同,算了,为了家庭团结,就多出力吧,换个耳根清净。
“先生,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把杨更新拉回现实,付好钱,他看了下表,才4点35,欧耶,提前完成任务,慢悠悠地下了车,心想,自己肯定排在较前列了,就是还得等3个多小时机构开门,寒风嗖嗖的,真是郁闷。
可走了没几步,他就隐约看到一条人龙在黑暗中前进,走近了一看,都是排队报名早教的。大家有的兴奋不已,和前后熟识的人聊着天,有的焦急地捂着耳朵打着电话,有的看起来胸有成竹很淡定。三步并作两步,他也加入了这场怪异的派对,看着前面的队伍,心想,应该没问题吧。地说
队伍的起点或者说终点是门口传达室的门卫师傅,他也处于这场派对的中心。出乎杨更新意料,一直在放人进去,过了一会,就排到自己了。门卫麻利说,户口本出生证材料钱,拿出来?杨更新一下子紧张起来,有种正背着书考试就提前开始的感觉,忙回答,好了好了。来不及质疑啥,就赶紧掏出来交给门卫,师傅仿佛机场海关人员,检查好材料,就说了两个字“选班!”杨更新蒙了,自己啥都还不知道呢,下意识地说,有啥可选的。师傅倒也不烦,回答,只剩周日了,上午还下午?杨更新说,哦,那我打个电话跟家里人商量下行么?师傅坚定的说,先选好,后面还很多人排队呢,杨更新这才发现,自己后面的队伍都又看不到头了。紧迫感袭来,他赶紧说,下午下午。师傅在一张纸上勾了一下,还给他相关材料,说,去***室办手续交钱吧,就好了。
杨更新更晕了,心里嘀咕“我还想了解下课程安排、师资力量呢?”,但是门卫已经在同后面排队的人说话了。
哎,杨更新转身赶紧给老婆打电话,都忘了为了不影响孩子睡觉,老婆手机都关静音的。打了几个没人接,杨更新叹了口气,其实打电话也没有用,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交了费,拿着单据,走出大门,队伍里的人还不见少呢。有几个人焦虑的说,怎么办来晚了,不是说8点开始么?报不上名又得等一年啦。
经历了这没头没尾的魔幻一夜,杨更新这个时候,心情却好了不少,心想,还好我来的早报上了。
就近吃了豆浆油条当早餐,杨更新坐了公交和地铁回家了。路上忙不迭跟老婆打电话报喜:“哎,你都不知道啊,今天真是人山人海,公告说8点开始其实凌晨就开始放人了,还听说好多名额已经提前给老生了,还好我来得早,我几乎一夜没睡觉!轮到我还能选的呢,后面来的人没机会选了,或者队白排了,报不上名的了。我想让宝宝早上多睡点,就选了下午的课,哎,这个机构也真是的,大过节的搞这个突然袭击。不过我跟你说啊,还是值得的,这么多人报,肯定好的,之后咱们可得一起多带宝宝来,我这么辛苦报上的名呢,哎对了,宝宝最近会数数了么,积木能搭几块啦,爸爸妈妈会叫了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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