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不知是劳累还是伤心,王妃肚子不舒服起来,丽妃便命赵侧妃陪着先回了王府,留下锦屏同她一起目送靖王出城。随着大队人马出了宫门,一路至城墙,直至他带着大队人马终于消失在了锦屏的眼界内,任凭再登高也看不到了,青儿才扶着她下了城墙,与丽妃辞别后,上了回府的马车。
一路沉默不语,回至王府,见过王妃和赵侧妃后,便回了紫藤院,晚饭更是没吃,直接歇息了。翌日也是一天提不起精神,像身上失了魂魄般,懒懒的,昏昏欲睡。
傍晚时分,古尘进院回禀说,赵婴已帮耿青兄妹将王嬷嬷之事办好,明日一早便欲出发会井陉县了。锦屏方分了一回神,稍微清醒一下,命青儿拿了三百两银票给古尘,让他转交给耿青兄妹,并传了身体不适,不能送行的话。
晚上即将入睡,采柔慌慌张张跑来说,王妃肚子又疼了起来。锦屏忙起来,穿好衣服,一面命古尘去请了大夫过来,一面同采柔向飞璃阁走去。路上问起采柔如何引起的,采柔回说,饭后便觉不舒服,本想着休息一下,谁知越发厉害起来,才命奴婢来请侧妃娘娘。
锦屏到时,王妃抱着肚子,痛的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吓得锦屏一时也慌了手脚。上前扶了她,帮她拭去了头上汗水,轻声安抚道:“姐姐莫慌,大夫马上就到!”
约有一柱香功夫,古尘才带着大夫急急赶来。那大夫放下医药箱子,便是上前查看情况,诊了脉,仔细问过晚上饮食,方抚着几捋花白胡子道:“脉象显示有滑胎之势,可又没误食什么不该吃的食物。想来应该是思虑太重,郁气淤积,休息不好所致,老夫马上开副安胎安神的药来,煎服了休息过后,应该就无碍了。”
锦屏谢过,命秦管家领了大夫去外屋桌边开了方子,古尘去取了药。待伺候王妃服了药,已是入更时分。服药后不久,疼痛稍有缓解,王妃便慢慢地睡了。锦屏一直在飞璃阁待到第二日早上,赵侧妃来请安,方交待了一下,回了紫藤院。上午稍休息一会儿,缓了缓精神,午饭后便又过去了。见王妃身体已好,才放心下来。晚上同赵侧妃一起在飞璃阁陪王妃用过饭后,又顶着疲累开解王妃一通,才同赵侧妃一起辞了出来。
晚上躺床上,锦屏心里总觉有一股抑郁之气挥散不去,闷闷地想到,王妃若在此期间有个好歹,可怎么办?赵侧妃已同自己有了隔阂,怕是再回不到以前的亲密无间了。一时又想到不知王爷行到何处了?不由得眼眶一热,两行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我懒得动,只任它流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天一亮,她便起来了,早早的去飞璃阁请安,捡开心的陪王妃说了会话,回禀了要回慕府一趟,王妃嘱咐了早去早回,方辞了出来。
到了慕府,直奔了老太太处,正好太太和慕灵儿都在,便一起都见了礼。老太太拉过锦屏坐在自己身边,看了一阵,才开口道:“瘦了许多,最近可是有焦心的事?”
慕灵儿在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王爷出征去了,哪会不担心?这可不就是最大的焦心事。”
锦屏瞪了她一眼,笑着道:“哼!别打趣我,待会儿我也有事关系到你的,看你还笑的出来?”
老太太打断俩人的笑闹,关切的道:“若有事需要人手了,可来告知你父亲或祖母,总归是一家人,没有眼瞧着不帮的道理。”
锦屏点点头,笑道:“嗯,多谢祖母,我定不会外道的。王爷走前,已一切已安排妥当,我等不用多操心的,只王妃怀有身孕一事,需多加小心。”
太太笑道:“那倒是,这段时间宁肯受些委屈,谨言慎行,也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锦屏道:“母亲,我晓得。”
老太太又道:“听你父亲说,皇上的病症似有加重?”
锦屏道:“嗯,想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宣皇子王妃们进宫侍疾了。”
老太太皱了眉头道:“论理咱们不该私下议论这些事,但锦屏是咱们家嫁到王府的人,不得不为她考虑一下,在这样的时候,王爷又远去东南边境,可有想到若皇上挺不到他回来,该如何办?从如今朝堂形势开来,王爷战功赫赫,拥戴着甚多,怕是不会为太子所容呀!”
锦屏左右看看老太太、太太和慕灵儿,俱是眼巴巴地望着她,带着期盼和关切。锦屏心知自己的荣辱关系着慕府,而自己的荣辱又全系在靖王一人身上。关于靖王的安排,自己也知之甚少,老太太又年长,今儿要自己来,怕就是为了这些。
便心一横,说到:“祖母,母亲不必担心,皇上吉人天相,撑个一年半载的,定是没问题的。即便到最坏的状况,也不必忧心,王爷已有安排,定能保我们无虞,到时若需用到父亲的,自会来通知。多大的阵仗王爷没见过,安心即可!”
老太太听完,方松了口气,笑道:“有安排便好,朝堂之事虽不关咱们内院之事,但往往第一个牵连到的便是内院,仔细谨慎一些总没错,更可况这样的一个时刻,王爷普通便也罢了,偏偏是耀眼的,怕早晃了某些人的眼了,到时候使些阴私的招数,只怕吃亏的还是咱们。不过话说回来,王爷能经历这么多依然屹立不倒,想来定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
锦屏笑笑并未接话。
太太看了眼锦屏,笑道:“想来咱们锦屏是有福气的,听老爷回来说,王爷对锦屏是极好的。老太太倒是时刻操着怕你受委屈的心,说毕竟从自己身边嫁出去的姑娘,哪能不牵挂?老太太你今儿可看仔细了,咱们这么通透聪敏的姑娘,哪像是会受委屈的样子?”
老太太道:“去年可不就是受委屈了?想起心里就难过。”
锦屏忙道:“在王府里哪像咱们家这么安宁,早有人设计陷害,防不胜防,也怨不得王爷,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提醒自己以后定要多加防范才好。”
老太太轻叹一声,指着慕灵儿道:“嗯!锦屏就这方面不知比灵儿强了多少倍!你好生向锦屏学学,别一天天好高骛远的,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正道。”
慕灵儿一脸委屈的看向老太太道:“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太太忙笑着对慕灵儿道:“老太太指点你两句,就好生听者,不可浮躁。你上次不是说得了什么珠子,要送与锦屏吗?快去拿来吧,别到时候又忘了。”
慕灵儿听罢,心知她们定是有话讲,不方便自己听,便笑笑起身退了出来。
待慕灵儿出了门,太太往前凑了身子,看看老太太,又看向锦屏问道:“上次在王府你同我说的,静安候府世子向王爷打听灵儿之事,我回来后便叫小厮去打听,说是找个静安候府里相熟的下人才问出来的,那程世子同他母亲已闹了许久,唬了我一跳。你后来可曾听王爷说过什么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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