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人写的小说。
封面推荐语说:痛不痛的事,我们自己可以决定。
意思就是,客观上肯定有很痛苦的事情发生了,主观上自己的感受,可以自己调整。通达的人,let it go。看不开的人,沉溺在那情绪里。
谁通达?谁又看不开?
主人公传德67岁了,3年之前妻子在车祸中丧生,之后半年亲密的姐姐病死,对他的打击应该是比较大了,大到在原来的地方无法继续生活下去,卖掉一切,藏到了一个小村子。想要离开原有的环境,安安静静地渡过余生。
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离他新家最近的邻居居然是故人。认出他,记忆也纷至沓来。
小说的编排也很自然,就像一个老人,时不时触景生情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从这个角度看,遇到故人并不是那么糟糕,除非失忆,不然总会被某种物品或者人触发回忆。
那老人想要忘掉但又回忆起的事情发生在他15岁,1945年,最后一次跟随父亲到瑞典挪威边境的小村子度假(传德以为是度假)。在短短的夏天里,传德的一切都好似被摧毁。
他的同龄朋友约恩最后一次约他外出偷马(说是偷马,其实是偷骑农场主巴卡的马,把“骑”字省略掉是为了刺激),之后带他爬树去看云杉顶上的戴菊莺小小的巢,却因为他感叹生命脆弱而伟大的一句话毁了整个鸟巢。传德莫名其妙,却在回家后听到父亲转述的前一天在约恩家发生的惨剧:约恩有一对儿比他小十岁小双胞胎弟弟。当天,约恩的母亲去了外地,父亲劳作,他负责照看两个弟弟。约恩爱用枪打兔子。当天打完兔子回家,发现俩弟弟不在家,多方寻找无果后,着急地去河边寻找,怕俩弟弟掉河里出事故。慌乱之中,忘记卸掉枪膛里的子弹。弟弟们先回来,看到哥哥约恩的枪,拿起来摆弄。弟弟博文斯扣动了扳机,近距离射杀了另一个弟弟奥德。约恩在约传德最后一次偷马之后,次日就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传德失去了最好的朋友。这种痛,该如何化解?
传德发现他父亲与约恩、约恩的母亲和父亲相处都怪怪的。比如约恩来找他,从来不和他父亲打招呼。约恩的父亲和他父亲相遇时虽打招呼,但绝对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对视…后来,他甚至在某日清晨目睹了父亲与约恩的母亲在河边亲吻…约恩的父亲和他的父亲在伐木的时候还暗暗较劲…他困惑极了。终于有一天,村子杂货店的老板告诉了他一切。他的父亲名义上来度假,实际上是在做秘密的地下工作,在挪威和瑞典之间送资料,约恩的母亲和杂货店老板也是其中成员,他们的暗号也是“外出偷马”。在前几年德军还驻扎在村子的时候,有一个他们这一方的人在过境小村子去往瑞典的时候被德军发现击毙,连累运送的传德的父亲和约恩的母亲一起逃亡到瑞典。两人显然在工作的过程中产生了感情,而约恩的父亲知晓这一点,所以在日常相处中那么别扭。约恩可能也知道,所以找传德的时候不理传德的父亲。
传德大概还没从知晓父亲的另一面中回过神儿来,就被父亲送回家,并告知,处理完事情之后立刻回奥斯陆的家。
很快战争结束了。传德翘首以盼父亲归家,长久的等待之后却只等到了父亲的一封诀别信,抛家别子,他要去瑞典生活。这又是一记霹雳。一个孩子该如何理解突然之间被崇拜敬仰的父亲抛弃的事情?这种痛该如何化解?
还有肉体的痛。传德和父亲被农场主巴卡请去割草。他明明是城里来没干过重活的小伙子,劳动一开始就手痛身体累。但当时情窦初开,为了在女人面前装男子汉,咬牙忍着,而且经父亲一夸,当真觉得不痛了。这是肉体版本的痛不痛自己决定。
哪怕是至亲,看到的也只是一个人的某一面。其他面可能永远无缘得见,那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可挽回的失去,父辈的落下神坛,硬币的另一面,传德遭遇的困境可能每一个人都多多少少遭遇过……这之后,少年就长大了。
我想起幼时的玩伴,三年级的同桌女生,我们一起玩耍、一起课堂打瞌睡一起被老师罚站、一起上课的时候偷偷隔着桌子喝糖精水、梧桐花开的时候躺在树下互相掏耳朵、还有她的大眼睛长睫毛…她在夏天去村外水塘游泳的时候溺亡了,不知道是脚被水草缠住还是陷到了水底的淤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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