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原的灵魂在扎下的村庄之上飘飘荡荡,穿过小树林、土墙边,直到听见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你去孙伯让家请秦老师来吃早饭”。
哦!是白皙丰满的妇女主任。
她正在弯腰盛粥,屁股翘出一弯桃子的曲线,嘴里蹦出的话秦山原却不爱听,“秦老师的学生多,没准能给介绍两个来扎下投资的,也给村里做做贡献。”
桌上黄澄澄的玉米粥、流着油的咸鸭蛋、刚烙好的葱花薄饼和锅里正在翻炒的青椒肉丝,交织出浓郁的香气,秦山原凑近深深地吸了一口。
一滴冰凉溅上秦山原的灵魂,穿胸而过。是妇女主任的男人在洗脸,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哝着,“50多岁的老头,就快退居二线了吧”!
这男人红通通的脸庞有点面熟,约摸也是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学着放电影的小年轻,虽然他听话地出门往右,向孙伯让家走,但秦山原还是很生气。
老头子?他是院里最受女生欢迎的秦教授,那些鲜活的,看似一按下去就汁水四溅的女孩子围绕在身边,除了近半年来撒尿困难的时刻,他总感到自己也充满活力。
“砰砰砰”的敲门声让孙伯让揉着眼睛踢踢踏踏来开门,他知道男人的意图,打开门说,“秦老师睡得晚,还没起床。”
小臭蛋却一下子冲到院子里大喊,“秦山原尿裤子啦,秦山原尿裤子啦。”
孙伯让一巴掌拍在臭蛋后脑勺,“秦山原也是你叫的?”
男人愣了两秒钟,略显尴尬地笑,“年龄大了,喝多了也正常,那就等秦老师睡醒再来吃饭”。
男人转身走了,孙伯让掩上门,揉着臭蛋的脑袋,对屋里努努嘴,“别人喊他秦山原,你不能,知道不?”
羞囧让秦山原的灵魂颤抖,他想象着整个扎下的人都知道自己尿裤子的表情。
不过,孙伯让虽对自己睡了他老婆很生气,却依然有尊敬之心,这让他略感欣慰。无论如何,自己对于扎下来说,还是不一样的,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改变了很多人、很多事。
太阳升得更高,秦山原感到阳光的炙烤。
由远及近的是昨天的两个女人之一,云山蓝的连衣裙显出腰身,带了丝犹存的风韵。她当时问的是“真是你?”
女人抬手要敲门,想想却放下了,转身似要离开。可才走出两三步,脚步却开始迟疑,又拐了回来,紧紧抿住的嘴角,仿佛很紧张。
门却“吱嘎”一声开了。是臭蛋,正揉着肚子嚷“饿”,说要回家吃饭。看见门口的女人叫了声“娘”。
“家里有肉包子,你哥和三妮正吃得香”。
臭蛋眼睛一亮,撒腿就跑,女人却没跟着离开,反而跨进院子。
孙伯让眯着眼睛站在堂屋门口,露出颇有意味的神情,“你来找他?”
秦山原看到女人的嘴巴嗫嚅了一下,还没听清说的啥,小巷中却蹿出只黑狗,耷拉着的耳朵一竖,猛然抬头,对着空气“汪汪”大叫两声。
秦山原感到两根细针瞬间钻进脑袋中搅动,感到灵魂被拉扯着的呼啸声,紧接着失去知觉。
再睁开眼,他感到自己直直地靠在椅背上,手和脚没有知觉,胯下冰凉,而面前穿着云山蓝连衣裙的女人弯着腰,凑过来,一字一句地说出“振聋发聩”的话,“臭蛋他哥15岁,是你的种,你要负责”。
铺天盖地的后悔将秦山原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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