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个月没有见到那暗黑而光芒闪烁的星空和阳光下奶奶的皱纹,那袅袅炊烟,苇荡摇曳。
没有闻到泥土的芳香,月季的盛开。
没有听到群鸟啁啾,春草萌芽。
腊月二十九,终于回家。遂踏着松软的泥土与田野会面,去呼吸草木的呼吸。


未曾在田野里摸爬滚打,认得的植物屈指可数。但却被这几片枯黄的叶子感动,不忍触及,怕寒风里的它们落了。枝上的刺没有了保护对象,仍忠诚地等待新芽再发。

新陈代谢是生命本能。似看到幼年曾祖母牵着我的手。

姑姑说,这荚没老时,里面有毛绒绒的东西,像蒲公英一样,轻吹,飘飞散落。
我想孩子们会在这树底下欢笑。
树老了,但它记得从前孩子的欢笑与种子飘飞的智慧。它是欣慰的。

刚下过雨,麦苗上有晶莹的雨水。
像在流泪。

合抱之木上有一座鸟巢。
不知是不是栾树,姑姑用力摇晃,纹丝不动。
它坚强地立于旷野之上,鸟巢安稳地栖息着。是,它不愿倒下,才无愧于活过的岁月,无愧于哺育它的造物,无愧于依偎在它怀里的生灵。

这片苇荡长在一条快要枯竭的河边。它在风里安静地摇晃,像一首岁月的歌。我向下走,更近地看它,听它,嗅它。
有风的细碎的低语。
有苇的幽幽的清香。

它们,
会消失吗——
问天地。

木门会塌吗,有一天?
我走了。
双手合十,向每个生命祝好。
愿它们都永远存在。
它们是我存在过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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