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没有出宫的令牌,光明正大的从宫门进入是不可能了,但是若是不回去,那估计是真的回不去了——章裕说过,他们每隔十天出宫才办一次,再过十天回宫会怎么样,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那么,总会有办法的。
方晏忽然想到了御医院外面那棵银杏树,银杏树枝繁叶茂,有一半枝丫伸在宫墙外面,若能趁着夜色爬到墙上,然后在趁着夜色顺着树下到墙内,实在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方法。
说干就干,方晏掉头向着皇宫方向奔去,走近了,才知道原来宫内那条活水出宫之后蜿蜒至此才掉头汇入护城河。这里约摸十尺宽的水面说宽不宽,但是却迈不过去,往水里扔了一块石头,咕咚一声从水里传来,听来还是挺深。方晏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水浇的透心凉,浇的一点火星也无,难怪在墙角有那么大一棵树却不担心有人潜入皇宫,原来有河在此啊。
或许往日见此情景他就知难而退了,但是他方晏现在早已经退无可退,只能想办法过河。
趁着夜色,仗着自己有几分水性,方晏脱了衣服顶在头顶悄悄下河,踩水过河,上岸换上衣服,一切看起来无惊无险,他到了城墙脚下。
墙很光滑,但是他还是爬了上去,终于攀上了银杏树,在婆娑枝叶缝隙中,方晏看到了御医馆还亮着烛火,他心中大喜,只要溜下树,一切万事大吉。
谁知道此时,还在远处巡逻的禁卫军忽然走到了树下,领头一人对着树上喊到——下来!
方晏大惊,六神无主的差点跌落地下,看着下面的禁卫军,他彻底慌了。
然后顺理成章的,他在禁卫军的监视下下树,被带去审问,惊动了许多人,也惊动了师父白鸿济,他费劲口舌才解释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半夜在树上的原因,方晏还是在紧急之间想到了大事化的理由——他一口咬定去树上摘银杏嫩叶入药用。坚决的没有说出章裕以及自己偷偷出宫的经历。
数日后,方晏终于从禁卫军衙门出来,跟在白鸿济身后一脸的生无可恋,他知道了原来那棵树是三十年前和亲远嫁北漠的当今皇帝的大姊昌恒公主出嫁前夕种下的,太后早有懿旨不可以动此树一枝一叶;他也知道了原来那处宫墙外其实是有机关的,在他爬墙进来之前禁卫军早已知道有人在翻越宫墙,他还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能毫发无损的从禁卫军衙门出来,是师父跑去求的禁卫军首领网开一面。他是出来了,但是他师傅由此欠下了一个不小的人情,他尚且不懂这个宫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但他知道,这次他惹的祸真的太大了。
方晏一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石板默默走回回到御医院,刚进门就听见白鸿济突出两个句不带感情的字——跪下。
方晏不敢不从,他直接跪在了院子里,看着白鸿济背着手走进屋子在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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