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按照往常的礼节,我们会去各位姑姑家去拜年,今年依旧不例外,父亲一旁说我去不去二姑家拜年,我说去,他就将礼品整理好放在袋子里,便让我坐上他的摩托车,不一会就到了二姑家。姑姑见到父亲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都是当舅爷爷的人了,还让你提着东西来拜年。”父亲说到“我是带我家姑娘来看看你。”
我自认为与二姑的关系非常好,记得小时候,父亲与母亲吵架,我总是会整理好衣物,花上一小时徒步走去她家,又或是,每年暑假,我总是会上她家住上一阵子,我对她的喜欢总是胜上其他的姑姑一些,所以每年回来我总是会和爸爸一起来看她,只是近几年,我已工作,母亲开起了小卖部,我多出来的空闲时间都给母亲看店了,再也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了。
二姑姑的奶奶,我也是很喜欢,记忆中的她总是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悠哉的晒着太阳,从那破旧的土堆屋换到姑姑的楼房,有姑姑照顾她,她也不至于那么累,我与她交集不多,可我却很喜欢她,她那小小的身体,散发出一种令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感觉。
可这次回来见她,她却躺在了病床上,状况不佳,父亲与她说“您身体好些了吗?那些能吃的东西,要是可以吃就多吃点。”她只是笑着的点点头,我姑姑说“这是小舅舅家的二女儿,那个说着是xx家的女儿,”她也只是笑着的点点头,她似乎没有力气说话了。
从记事开始,便有人逐渐的离开我,第一位是我的大舅爷爷,我记得他出殡的那天,棺材右旁跪着他的儿女孙子,左旁跪着我这些表亲家的儿女孙子,那天我哭了,姑姑们在一旁看着我笑,笑呵呵的在那说“你看,xx哭了。”其实我并不是因舅爷爷的离去而哭的,我是被吓哭的,我怕他的鬼魂会出现在我家的屋顶上,我怕晚上睡觉他会出现在我的梦中,他去世的那段时间里,我总是在屋顶上看到红点,类似激光笔照射的光,我总认为那光是他,实际上这些都是我想的太多了,那一年,我开始接触葬礼了,却不知生命脆弱。
我参加的第二个葬礼,是大伯的姨夫的葬礼,那天我和姐姐刚好从合肥回家,家门紧闭,我让姐姐去拿钥匙,姐姐与父亲一起回来的,只是行李还未放妥,父亲便让我们去她家,说是去磕个头,顺便去吃饭,我跟姐姐就去了,吃完饭就回来了,他还没有下葬,而是用白布遮盖着放于地上,我想怎么还不下葬,他们说,他儿子还没回来。
次日早上,我再去吃早饭,吃到一半他儿子回来了,行李还没放下,就开始哭了,嘴里再说“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了。”他妈妈也在一旁哭泣,旁边的叔叔说“哭一会就行了。”那时,我在想,这是亲人去世了,为什么要假哭,现在再想起来才明白,伤心只是一时的,开始接受不了,到后来花上两个小时就接受了,后面的见人就哭,是葬礼必备的礼节,这是我参加的第二场葬礼,我看到了人们紧绷的感情,随着亲人离去而坍塌,那时我对生命逝去用另一种眼光去看了。
后来的后来,门口的老人一个个离世,我的小舅爷爷因车祸离世,我的表叔因癌症去世,我的姨奶奶因年迈去世,住在前面的舅爷爷只是因为小小的摔了一跤就离世了,我二姨家的爷爷奶奶先后去世,我小姑夫家的大妈也悄悄的走了,我的姑爷爷也因心肌梗塞走了,我早已记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他们的葬礼我都没参加,隐约的听着妈妈提起,门前的舅爷爷去世后,舅奶奶疯了,经常一个人走到后山去哭,这是我看到最悲惨的结局,不过四年,我离家才四年,曾经伴我长大的那些人都一一离开了,我开始觉得生命很脆弱了,每见一面就少一面,每见一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
现在我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当他们一一离开我之后,我在想,我的奶奶已到80岁高龄,或许哪一天,我迎来的时候她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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