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何为至竹,曰庸行;何谓大人,曰小心;何以上达,曰下学;何以远到,曰近思。
【译文】什么才是最高的品行呢?即做好普通日常事务;什么才是德行高尚的人呢?即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做到小心谨慎不忘规矩和礼数;怎样才能向上发展提升德行呢?即留心学习身边的普通小事;怎样才能目光长远思虑周全呢?既对当下的自己不足做充分的考虑。
②竭忠尽孝,谓之人。治国经邦,谓之学。安危定变,谓之才。经天纬地,谓之文。霁月光风,谓之度。万物一体,谓之仁。
【译文】竭尽忠孝,可以称为人。善于治国安邦,可以称之有学问。能够稳定安居平定叛乱,可以称为有才干。治理天下国家的雄才大略,可以称为文德。犹如雨后之清风明月般开朗洒脱,可以称为风度。将自己和世间万物融为一体,这便是大仁大爱。
③以心术为本根,以伦理为桢干,以学问为菑畲,以文章为花萼,以事业为结灾,以书史为园林,以歌咏为鼓吹,以义理为膏粱,以著述为文绣,以诵读为耕耘,以记问为居积,以前言往行为师友,以忠信笃敬为修持,以作善降祥为受用,以乐天知命为依归。
【译文】把方正的内心当作根本,把万事万物的条理当作主干,把学问当作良田;把文章当作花朵,把事业当作果实,把记载先贤言行的书籍当作园林;把歌咏圣贤一座当作典雅的乐曲,把义理当作精美的食物,把著书立说当作华美的衣服;把朗读当做耕耘,把记录和求教当作积累,把古圣先贤的言行当作良师益友;把忠正、诚信、朴实、恭敬当作修身的标准,把行善获福当作上天的恩赐,把乐天知命当作人生的宗旨。
④懔闲居以体独,卜动念以知几,谨威仪以定命,敦大伦以凝道,备百行以考旋,迁善改过以作圣。
【译文】一人闲居独处时应当以严肃的态度来体味先贤“慎独”的教诲,内心若有动念便要预先有所估计,善于发现事物的发展变化的细微征兆,细心注意自己庄重的容止仪态以此来掌握自己的命运;尊崇伦常大道使自己成为圣贤,使自己的各种行为完备进退交往无不圆融妥当,内心向善并能改正自己的过失使自己成为圣贤。
⑤收吾本心在腔子里,是圣贤第一等学问;尽吾本分在素位中,是圣贤第一等功夫。
【译文】把自己的良心放入胸中,这便是圣贤最高的学问;在自己的职位上尽到责任和义务,这便是圣贤最高的修养。
⑥万理澄澈,则一心愈精而愈谨;一心凝聚,则万理愈通而愈流。
【译文】如果万事万物的道理都明白透彻了,那么心思便愈加专精细密;如果心思能够专注,那么万事万物的道理便愈加通达流畅。
⑦宇宙内事,乃己分内事;已分内事,乃宇宙内事。
【译文】宇宙内千千万万的事,都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自己的分内之事,就是宇宙内千千万万的事。
⑧身在天地后,心在天地前;身在万物中,心在万物上。
【译文】身体虽然在迁地万物产生之后产生,但内心的思考已经追溯到了天地万物产生之前;身体虽然存在于世间万物之中,但内心却已升到了天地之上关照着这个世界。
⑨观天地生物气象,学圣贤克己工夫。下手处是自强不息,成就处是至诚无息。
【译文】观察天地万物的景象,学习圣贤克己修身的功夫。从自强不息做起,达到道德修养的最高境界后仍坚持不懈方为圆满。
⑩以圣贤之道教人易,以圣贤之道治己难,以圣贤之道出口易,以圣贤之道躬行难。以圣贤之道奋始易,以圣贤之道克终难。圣贤学问是一套,行王道必本天德;后世学问是两截,不修己只管治人。
【译文】用圣贤之道来教育别人很容易,然而用圣贤之道来管理自己却很难。嘴里讲圣贤之道很容易,但要亲自践行圣贤之道却很难。践行圣贤之道刚开始的时候很容易,但要自始自终地践行却很难。圣贤之道是一套完整的学问,就像君主想要推行王道必须以其自身的德行作为根本。后代的学问将这套完整的体系割裂开来,不修养自己的德行,只顾着管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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