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嘴唇刚贴上去的时候，段艺璇仿佛是想挣扎两下，可胳膊象征性的动了两动，就又撂下去了。
胡晓慧的嘴唇是软的，身体也是软的，触碰到一起时，段艺璇整个人就都软了。
一开始只是贴在一块儿慢慢厮磨，触感还是极好的，可总觉得这浑身上下酥酥麻麻的感觉还不够劲儿，总觉得得还想更深入一层。渐渐的，这嘴儿越亲越深，恨不得如黏土一般，囫囵个揉到一起，仿佛要将两块搓成一块儿。黄贤三开的方子，煎成汤药喝了以后，身子会发热。加上段艺璇是容易出汗的人，每回喝完了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会全身上下都汗津津的。因为透不过气所以不得不分开时，胡晓慧觉得自己脸颊上都黏到了段艺璇淌出的汗，呼哧带喘着四目相对，连带着自己全身上下都热乎乎的了。
“那个什么，你……你身上全是汗……我给你擦擦……”
明明刚才还搂在一起呢，明明之前都还抱着一块儿睡呢，可当下胡晓慧却有些臊了，脸红得像颗熟透了的果子，恨不能马上离了段艺璇的身子。她别过头去，在床边摸索着。其实因为最近这一阵子段艺璇服过药后会一身大汗，枕边便常备着拭汗的帕子，可胡晓慧拿了帕子也不敢马上回过头去，怕对上段艺璇的眼睛。
“唉……算了，你自己擦吧！”
胡晓慧低了头，别扭的把汗巾往段艺璇胸前一丢，本能的想从床上跳下去逃开，却被段艺璇扯住了衣角。
“你不帮我擦么？”
回过头去，面颊上还汗哒哒的段艺璇，用同样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
连嘴唇都嘟了起来，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胡晓慧想起当初见她第一面时，对方全身笼在一股肃杀气里，面无表情的揩去下巴上被溅上的血迹。
和眼前这个软着声音撒娇的人可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知道段艺璇只是此刻看上去柔弱而已，但胡晓慧就是脱不开身。
被纠缠被蛊惑，被仿佛能伸出藤蔓般眼神缠绕住了全身。
于是回身捏了帕子拭去她额头颈间细密的汗水，手微微发颤着又解开了她贴身穿着的里衫。胸前细腻的肌肤，在柔和的烛光下白的耀眼。胡晓慧手中的汗帕在那里轻轻的擦拭些，耳边听到段艺璇逐渐沉重起来的呼吸声。
心里的一根弦，仿佛越绷越紧。
“我干嘛要对你这么好……”
心里这么想着，胡晓慧不自觉的说出了声。
“那我对你不好么？”
闻言，段艺璇皱了眉头，提高了音量。
万籁俱寂的夜里，就显得颇有几分吵闹。
胡晓慧咬了咬下唇。
大概是此刻流露出来的表情太过楚楚可怜，段艺璇沉默了须臾，握住了胡晓慧的手腕，放低了声音道:“那……我以后待你更好些？”
胡晓慧扁了扁嘴，想回身把床边的灯吹熄，可这动作被段艺璇误以为是她又想逃开，着忙去按她肩膀，结果身子一歪，两个人就又倒在了床上，交叠在了一起。倒下的瞬间，胡晓慧顺手抓了一把床帷，不仅那帷幔散了下来，烛火也被这掀起来的风吹熄了。
骤然降下的一片沉黑中，二人鼻息交错，身上的热袭来，肌肤相贴的感觉彻底叫人目眩神迷……
说来也惭愧，老刘以为她俩之间早就有过的那件事儿，一直到这一晚才真正有了。
听段艺璇的声音在耳畔轻喘着唤着自己的名字时，胡晓慧想:这哪里禽兽了？
明明是难以言喻的鱼水之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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