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一月到四月,
我在缠满绷带的时间里,
回乡白天种树,种一个人的春天,
晚上一梦分成九章。

熬过疫期的许多不眠之夜后,
一一辨别了过眼烟云,
懂得不要咬牙切齿,
只与无敌的时间和平相处。

我的天亮比以前早多了,
晨起再听鸟叫声都很干净。
从此,拿起满世界的荆棘,
如拿起鲜花。

从此告别衣冠楚楚的标准照,
只留身份证上的身份。
粗服松松塌塌,饭菜不咸不淡,
虚名像头皮屑那样从肩头飘落。

不看眼色也不看别人递来的菜单,
只向颈椎、肩周等自己身上每一处酸痛致敬。
从此视胆囊里的结石为舍利子,
生活回归牙疼般真实。

日子删繁就简,书房就是河山。
在深邃的时空里流放,
背着简单的行囊,
挪动,或坐在水穷处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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