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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摩诀-佛口蛇心

玄摩诀-佛口蛇心

作者: 于暁溪 | 来源:发表于2019-04-19 22:52 被阅读2次

      贤妃如何画黄符,如何谴阴兵早被窗外的刺客看的清清楚楚,再没有不惊恐的道理,他惊得掩口屏息,一步一步的退出去宫院,飞也似的报之宸妃。

      宸妃初闻此言,当真吃惊不小,可微一定神,竟然嘿嘿笑了,刺客被这没头没尾的笑整的直画魂——难道宸妃娘娘被吓疯了!

      宸妃突然止了笑声,吩咐贴身侍婢:“请曹总管!”

      内廷总管曹尽忠细听着宸妃学说,眼珠儿叽里咕噜的乱转,揣测着宸妃的心思:“娘娘,如此说来,咱们的机会可来了”

      宸妃目光霍地一跳:“还是曹公公最懂哀家的心思,还烦请你……”

      没等宸妃说完,曹尽忠就急着赔笑:“不消娘娘说,奴才知道该怎么做”言罢相视而笑,那笑声在宫殿内回环,听得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翌日晚间,贤妃用罢茶饭,正在罗汉床上养神,一阵倦意袭来,竟幽幽睡去。朦胧中,见一紫面判官判官从天而降,“师兄!”宸妃惊喜交加。

      反观判官却面无表情,他僵尸似的拈须沉声:“你今已大难临头,还不快走!”

      宸妃怔怔询问缘由:“难从何来,请师兄明示”

      那判官并不答话,腾地化作一阵浓烟,散了。

      贤妃蓦然开眼,但见窗外月白如洗,宫灯明亮,至此方明白刚才是南柯一梦。

      贤妃自失一笑,因着口中干燥难耐:“来人!”

      呼唤良久,既不闻人答话又不见人影,正在纳闷,却见帘栊一挑,曹尽忠已引着一从侍卫款步进来。

      贤妃:“曹公公,深夜闯宫,是何道理?”

      曹尽忠也不理会,南面立定,趾高气昂道:“贤妃接旨!”。

      贤妃一顿,赶紧整衣袍跪地:“臣妃接旨”

      曹尽忠正色:“宣贤妃往广德宫觐见,钦此!”

      深夜传我往广德宫所为哪般,难道梦中所见非虚,当真是祸事临头……,贤妃思绪未止,曹尽忠已连声催促:“贤妃娘娘,谢恩接旨吧”

      她回过神来,叩首:“臣妾接旨,吾皇万岁!”

      贤妃定了定神:“翠萍,与哀家更衣!”唤毕竟仍无人答言,曹尽忠嘿嘿笑道:“贤妃娘娘,屈您的驾,今儿恐怕还真没人伺候您,几个奴才如今都在广德宫候着呢”

      贤妃越听越糊涂——贴身奴才去广德宫却不禀主子,理上似乎说不通。她猜测事情不妙,再不说话,匆匆换罢衣服,便出了宫门。

      “贤妃参见皇上!”

      广德宫内贤妃跪地请安,天子靠在椅背上,目光深邃地盯视着贤妃似乎点了点头又似乎没有,他平静着脸,所以看不出是喜是怒。

      喜子、待春儿、翠萍、淑芬四个奴才后头远远地跪着,头埋得很深,贤妃虽然没回头,但隐隐觉得四人正在发抖!

      “贤妃,你可知朕为何深夜传你来此”,皇帝开口便是一头雾水的询问。

      贤妃叩头:“臣妾不知,不知可是四个不晓事的奴才犯了天颜”

      皇帝没动声色。

      贤妃揣测着继续说道:“若是奴才们犯了错,臣妾好生管教便是,请陛下息怒”。

      万岁仍不说话,恶狠狠的眼风扫过来,旋即扭过头,仿佛再不愿多看她一眼。

      衣袂一响,宸妃已从西侧的书房款步而出,看似已来了多时了。她请安过后继而转向贤妃:“我的好姐姐,这时候您可不要藏掖着,隐瞒?罪涉欺君!”

      贤妃没理会她,向上叩头道:“臣妾愚钝,请陛下明示”。皇帝点手唤过曹尽忠:“拿给她看”

      曹尽忠应声捧一朱漆木盒至贤妃近前,贤妃看时登时傻了——这木盒贤妃再熟悉不过,里面装的乃是调遣阴兵的法器!这如何会到了万岁爷手里!?

      贤妃面色死灰,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看客若说糊涂,定不知那宸妃与曹尽忠定下奸计诬陷贤妃之情。自昨夜与贼妃宫内密谈后,曹尽忠迅速择机动起手脚。今晚贤妃入睡之际,曹尽忠设计拿了娘娘贴身小奴,严刑拷打,无所不用其极。四个奴才平日深受贤妃的恩泽,竟咬住牙关,死扛不说。

      曹尽忠抚着光亮的嘴唇,光火的快着了火,机会仅此一次,天亮之时,无论四人说与不说,都得放回去。那时若在贤妃面前告上一状,官司打到金銮殿上,自己可就大祸临头了!曹尽忠越想越急,“哗啦”一声将手中杯子掼了个粉碎——“打!给我往死里打!”

      四奴几番昏死,如今再次昏死,偏是不吐半字!

      曹尽忠一咋舌——这叫哪门子事呢?正要作罢,却听喜子悠长的一声叹息,醒了!

      他见了牲口似的曹尽忠,禁不住哭出了声:“曹公公,别打了,别打了”

      曹尽忠眼珠闪着光,认怂,认怂就有门儿,将手中的皮鞭凭空挥动着——啪,啪甩的山响,喜子听着,脊梁沟儿冒着凉气,强睁着肿的一条线似的眼睛回头望了望眼前的凶神恶煞,越发抖得如坠冰窟。

      曹尽忠:“你求我?晚了!咱家死了心,横竖你们今天甭想活着迈出这门槛子”

      喜子本就胆小,适才四人一起撑着,勉强还有主心骨,如今一看三人都没了动静,只道是被汪直打死了,再也扛不住,裤裆一凉,尿了。

      曹尽忠见此心中更加有底,尖着声说:“呦呦呦,奶娃子,尿裤子了,怪谁呀,怪谁呀,咱家也不想折磨你,可你不想想这是万岁的旨意,贤妃她巴掌再大还能遮了天不成,你不说,自然有人说,咱家只是替你可惜,可惜你这好岁数”

      “汪公公,我说,我说,饶了我吧,饶了我”

      喜子彻底崩溃了,终于将贤妃晓天象,通法术的事和盘托出,汪直得意的看着昏厥三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喜子既招了,咱家不怕你们不开口!

      “翠萍!”,天子面色铁青。

      翠萍心中乱七八糟,一团子棉线似的理不清楚,被天子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一哆嗦:“奴……奴婢在……”

      “你侍奉贤妃有年头了罢”皇帝一口一口地喝着茶。

      “已近十年了”翠萍声音有些哽咽。

      皇帝点点头:“既是如此,贤妃的情形你了解的很清楚了吧”

      翠萍将头埋的更深:“奴婢不敢妄言”

      皇帝将茶碗重重蹲在书案:“朕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翠萍吓得不敢说话。

      “贤妃习妖法的事你知不知道,老老实实地说”皇帝一针见血。

      翠萍的眼泪围着眼圈直打转,她想隐瞒,周身的伤口被汗水浸着,一阵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她将到了嘴边的“没有”硬生生咽了回去。但贤妃待她如女,自己如何能以白眼狼报之,于是“是”也咽了回去!

      她丧心病狂地颤抖着,犹豫着,喉咙里已经发出近乎声嘶力竭的一声——“不是的……”

      “不用问了”贤妃突然抬起头“陛下不必难为几个奴才”贤妃这话对皇帝说,却不错神的望着宸妃。宸妃有愧,心头一震,竟不敢直视。

      “朕待你如何?”皇帝语气些低沉失落极了。

      “天恩重如山……”贤妃说了一半。

      天子重重一击龙书案:“天恩如山?天恩如山,你还要害朕”。

      贤妃被问的一愣。

      天子盛怒之下“刷”地将一直攥握在手中的事物摔在她脸上:“你这贱人!”

      ——一个三寸许的黄色布偶,上用朱砂写着两行小字,一行是天子的姓名,另一行却是生辰八字!

      贤妃惊得目瞪口呆,想争辩,嘴唇微微一动,随即缓过神来,此时构陷已深,无需辩解,终于没开口。

      “陛下,听我一言”宸妃摆长袍跪地。

      皇帝没作声,示意宸妃说下去。

      “贤妃娘娘晓得旁道法术或许是有的,镇魇圣上是大逆之罪,贤妃姐姐断无道理下此毒手,这个奴婢是敢保的,望圣上明察”

      宸妃极是诚恳,诚恳到不知哪句话触了情,几乎坠下泪来,可心里的如意算盘却打得叮当响——要让贤妃一败涂地,就要消除皇帝的一切疑虑。

      皇帝有些动容,这些事他都虑到了,但此事骇人听闻,关乎天家体面,又非空穴来风,不可不查!

      皇帝正自举棋不定,曹尽忠瞧准时机,凑到近前徐徐低声献言。天子听罢,长吁:“如此也好,你就代朕问吧”

      曹尽忠怀抱拂尘,走到翠萍四人近前,微微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的说:“我有几句话问你们,你们要老老实实的回答”

      四人看着他刀子似的目光身上禁不住泛起一阵寒意,这话说的与拷打之时一模一样,就连语气都如出一辙,好像诸般刑具齐齐落下,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贤妃娘娘魇镇圣上可是有的?”曹尽忠声音不疾不徐,但句句听起来都像钢刀刮骨,令人心悸。

      “回公公,是……是,贤妃娘娘确有魇昧圣上之事”

      曹尽忠话音刚落,就被喜子拾了起来。

      “哦?”曹尽忠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皇帝,转而继续追问:“喜子,你可知道忤逆君王的罪过吗?不许乱说,当心你的脑袋”

      “淑芬,你是娘娘的贴身侍女,你来说”曹尽忠转向跪的最远的淑萍。

      此时淑芬耳边响起了曹尽忠冷冰冰的话:“说了,贤妃不死,不说,连同你们四个一个也活不成”

      淑芬鼓了鼓勇气,怯生生道:“喜子说的没错,那布偶的确是娘娘魇镇万岁爷用的”淑芬的语气既坚定又平静,她几乎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

      宸妃已经克制不住浮上嘴角的笑容,赶紧咬住嘴唇低头掩饰。

      曹尽忠惊呆了,已不知该如何追问,转身望向天子,静候圣喻。

      皇帝静静地听着,已是怒发冲冠,只待饥餐渴饮贤妃血!他嘴角微微抽搐着:“她用布偶来干什么?淑芬你说!”

      淑芬将心一横,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索性按照汪直所教:“奴婢不敢妄言,只是无意中见过娘娘用锥子扎那布偶,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贤妃觉得头上一阵眩晕,只听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晕得听不清内容,但她知道,每个人每一句话把她向悬崖边上推近一步。贤妃缓缓闭上眼睛,念动咒语,冒险窥探天机,她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走出广德宫!

      何柔迫不及待问道:“阿姑,不,娘娘,你到底有没有走出广德宫呢”

      林香凝:“傻柔儿,这还用说吗?”

      何柔一时未解其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不,我没走出广德宫……是被人抬出来的”贤妃眼中泛着幽蓝的光,声音有些沙哑“当日,我窥得天机,自知命不该绝,却万万没想到,最后为我说情,救我性命的竟……竟是宸妃那狗贱人”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贱人为我说情,我也不会感激她,她要让我活在世上,看她作威作福,饱受折磨,不仅如此,此贼另有图谋……”

      说到此,贤妃情绪过于激动,嗓子发干,连连咳嗽。

      花涧影入神的不能自已,舔着发干的嘴唇追问:“她有什么图谋?”

      贤妃舒了口气,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解封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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