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三连,绿装红颜。一二、一二、一二三四”,随着一阵阵响彻云霄的口号声,迎面走来的是三年五排的同学,她们身着柑绿色印花军装,头戴浅绿色鸭舌状长帽,威武的行姿刚劲有力,一撇一捺手臂的摆动恰如墙上的挂钟整齐有序,曼妙的身姿仍不失女性独有的柔美。一张张稚嫩如初的面颊此刻也是凝神聚气,一丝不苟的模仿态度和被调匀的呼吸,无不彰显着一代青年才俊的朝气与魄力。
“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两脚挺直;小腹微收,自然挺胸;上体正直,微向前倾;两肩要平,稍向后张;两臂自然下垂,手指并拢自然微屈,拇指尖贴于食指的第二节,中指贴于裤缝;头要正,颈要直,口要闭,下颌微收,两眼向前平视……”一连串专业而劲道的指挥从教官嘴里说出来,仿佛搁在天平上的砝码,其中的细腻考究全靠自身领会斟酌。有时候一站便是半个小时,直到你小腿发麻,脚尖肿痛,也只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余光不停“扫荡”周遭教官的身影,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拖”出来示众。像隔排某个插科打诨的男同胞,硬生生的被推搡到我们女生排前面,脸和脖子红到了一起,眼光只是避讳,不再露出平日里乖张顽劣的秉性。究其实质,不过是目光偏远了一寸,或者不经意间的张望,偏离了轨道。
庆幸的是九月的天,只夹带蓝白色的云和清爽微漾的凉风为我们保航护驾。时不时“雨神”萧敬腾还来为我们放点小假什么的,于是长时间燥热难耐的训练场地被换到了干净舒适的大礼堂。同学们纷纷嚷嚷的唏嘘声、连长扯着嗓子吼的呼号声,小雨滴绵绵的滴答声,络绎不绝。仿佛是农人经历过一场大收割后的庆功会,劳碌后的汗水蒸发在金秋九月的悠悠大气层上,无人不欢腾雀跃,大家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只是好景不长,只一会儿外面便晴朗了不少。有时候,“雨神”也会高冷,翻脸的速度可媲美六月的天,孩儿的脸。大家只得硬着头皮上战场,为剩下的十来天疯狂打call 。
说来幸运的还有一事。三年五排的教官接连换了两次,最后终于辗转来到这个年仅20岁的罗鑫罗教官手里(这大众的名字竟与我一个高中同学同名了也不算稀奇,只是谈说起来太尬),也是我们排的福利所在。
罗教官细眉长眼、身材纤纤,经常被连长“欺压”,嘲笑他是他的“女朋友”。罗教官为人爽朗开阔、很有亲和力,在我们排女生缘极好。他有一个特点就是,泾渭分明,对待我们乖巧听话的女生可温柔了,随时给你拉家常,顺带讲他那“魔鬼当兵史”,所以我们排在操场上时不时的震天笑声常常惹人侧目。而对待隔壁排那帮“坏小子”时,便瞋圆了脸面,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一副严肃认真的“歪”教官形象。令人不得不联想到《红楼梦》里的核心人物贾宝玉来,“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虽然不似那样夸张,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虽然说笑归说笑,但是一到干正事儿的时候,咱们罗教官还是挺严厉的。常常是一边拿着手机为我们计时一边跟我们唠嗑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站军姿不那么枯燥。我记得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坚持,再坚持一会儿啊,时间马上就到了”然后“bingo”一声时间就到了,仿佛半小时只有十分钟那么短。天边的暖阳温柔的抚在我们的脸庞,像亲昵一个个长不大的小朋友。风儿也前来助阵,似乎想要带走这笑容洋溢的一刻,把它装帧成画、淬炼成诗,然后挂在天边,吟唱摆弄,好不惬意。
相比之下,隔壁四连的女生排便遭了殃,不似我们这样好运。队列里窃窃私语不能有,乱抠乱摸不能有,嬉戏打闹更不能有,虽然这些都是军训的要领常识,但是私底下也不能有就实在有点过了。望着教官永远严整的一张脸,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威凛。也是由于教官强力施压,对优秀排的名称垂涎已久,结果反而不得其力,一次失败便军心涣散,待偃旗息鼓重振之日,却又遭遇二次“滑铁卢”,不过是根因未究。队伍的精气神没上来,加上整日疲劳和未经释放的情绪拥堵在心口脑海,到了大场面时便高度紧张,人心惶惶,一人走错步,大部队也跟着“树倒猢狲散”了罢。
相形见绌之下,不满的声音便狼烟四起。而我们呢?就像是教官幸福的贴心小棉袄,不管旁人如何声讨议论,也只是初心依旧,临行前的心意小卡片、背地里偷偷背好歌词的《小星星》合唱、甜蜜温馨的大合照。
短短半个月的军训就是一场大学热身操,不论在人际交往,为人处世,或者学习生活上,都给我们以极大极厚重的启示:一只鸡蛋,从外打破是食物,从内打破是生命。人生亦是,从外打破是压力,从内打破是成长。所以凡事都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抓住要领,从内而外,厉行改造,方能将所有必要不必要的外患一击即碎。
铿锵玫瑰,绿装红颜,我们巾帼不让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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