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托多洛夫的理论,在叙述者与人物所知内容的多少关系方面,三种关系在《巴黎圣母院》的写作中都得到了一定的运用,这种多视角的叙述手法也使读者更多面地欣赏这部作品。
一、 叙述者大于人物
在阅读《巴黎圣母院》时,雨果多次站在高处,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出现,他了解所发生的一切,任意地进入人物的心灵深处,并将这些人物的隐秘一一揭示给读者,使读者更了解人物的处境和特质。如小说第一卷第一章中,便有这样的一段内容:
“假如诸位同意,我们请他试着想象他与我们一起置身于穿着罩衫、半截衫和短袄的嘈杂人群之中,跨越大厅门槛时会有什么感受。”
又如:“现在请诸位想象,在一月份惨淡的阳光下,一股五颜六色、吵吵闹闹的人流涌进这个大厅,诸位对我们将要进一步描述其有趣细节的画面有一个笼统的印象了。”
文中所谓的“诸位”自然指的是我们这些读者,雨果站在文本之外,以全知的视角,直接将读者引入故事发生的环境中,引导读者见证乃至参与故事的发展。每个读者在阅读之初无疑都是在文本之外的,但这种“请想象”的方式礼貌地削弱了读者与文本的隔离感,大大方方地邀请读者进入文本,很好地引动读者“共情”的态度,达到所谓“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的效果。
此外,叙述者通过补充说明等话语对文章进行评论发表个人的意见,说明自己对事件和人物的观点和对历史的认识,最明显的应当算是雨果对建筑、文艺的评述以及对克洛德的外貌描写:“精明、聪慧、狡诈的面孔”,“兼有猴子般嘴脸和外交家相貌的面容”。在这些描写和评述中,我们不仅能更自然地进入文本,也更方便理解叙述者,即雨果本人的写作想法,不至于过分误读。
二、 叙述者等于人物
这种主人公视角应当是小说写作中最常用的叙述视角,但作者采用了多线叙述,这样,多视角产生一种交汇,为读者多层次多角度观察人物提供了便利, 从而使人物形象更丰满复杂。同样以克洛德举例,在以克洛德本身展开叙述时,他看自己如同“被命运摆弄的玩偶”,在埃斯米拉达眼里,他是凶恶狠毒的魔鬼, 在卡西莫多的视角中,克洛德的形象又经历了先崇高后卑鄙的变化。
三、 叙述者小于人物
这种状态通查见于侦探悬疑小说,。叙述者像是一个对故事发展毫不知情的人,跟在人物的后面不断向者解释人物所发生的行为和语言。例如第一次埃斯米拉达被劫时,街上阴暗,“吉普赛女郎在两个人的胳膊里挣扎”。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劫少女?读者不知道,山羊和甘果瓦也处于疑惑中,但谋划这起事件的克洛德无疑是心知肚明的,他隐藏在黑暗中,等待着被“发现”。而随着情节的推进,谜底逐渐浮出水面,读者也开始意识到克洛德这个人物对悲剧的推动,而正是随着这样的隐蔽和挖掘,小说逐渐从混沌和迷乱中走向清晰,这种渐进性将读者带入更深的悲凉底色,让读者产生一种在场的错觉,从而更深刻地体悟悲剧带来的震撼。
综上,从感受层面而言,多重视角的叙述无疑会放大作品的魅力、带给读者更大的冲击,但从操作层面来说,多重视角的叙述也是很大的技术难题,需要不断地揣摩和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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