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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作者: 楚中九歌 | 来源:发表于2023-12-16 19:34 被阅读0次

(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主题"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不会喝酒。这个不会,一方面是因为不胜酒力,一杯啤酒就会让我脸红。据说是因为体内少了一种解酒的酶,并不是像别人所说的,喝酒脸红的人更会喝,我三两白酒就会醉。另一方面就是我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酒桌文化。

但是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附庸那种兄弟情谊,也会有兴致喝一杯。

我第一次喝酒,应该是读初中的时候,十四五岁的样子。毕业前后,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有了很多自由。暑假的时候,经过父母允许,可以在同学家过夜,当然这个同学只限于黄小波和林野。

我和黄小波是发小,读学前班的时候是同桌。他一直学习成绩很好。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算过命,他的生辰八字,就是一颗草也会长成参天大树,总之以后会有出息。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叔叔和别人说的一个玩笑。但是他的成绩一直很好,这是事实。

他成绩好,他的父母勤劳质朴,是实在人。所以和他玩,我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觉得是一个可交的朋友,跟着他不会学坏。

读小学的时候,我都是自己带饭,他是自己回家。因为他的家比较近,而且沿途都是人家,家长比较放心。中午有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我时常带着饭去他家。他爸妈也很喜欢我,把我当半个儿子看。黄小波有两个姐姐,我跟着他一起叫大姐,二姐。

暑假的时候,经得父母同意,我可以在他家住。他家住在水坝旁边,一幢矮小的土坯房,三个开间,就三间房。中间是堂屋,也是堆放粮食和农具的屋子。靠东的房间,中间放了一个大衣柜,衣柜的后面是他父母的床,前面算是会客厅。靠西的房间也是居中放一个大衣柜,黄小波睡在前面,他的两个姐姐睡在后面。夏夜里关了灯,我们躺在床上,还可以和他的姐姐们聊天。总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可以让我们哈哈大笑,聊到很晚。他的父母很开明,给我们很大的自由。

后来上了中学,林野也加入了我们。他住在小镇上,对于农村生活很好奇。因为我们两个在学校成绩好,所以他的父母也放心他和我们玩儿。暑假里,我们三个经常在黄小波家。

就是在他家,我们决定要喝点啤酒。得到了他父母的允许,说我们这么大,可以喝一点,但是不能喝多。结果一杯啤酒下肚,我们三个人的脸都红了。一高兴一个人喝了一两瓶,喝到了有微醺的感觉。

我们三个脾气相投,酒量相当,都算是不会喝酒的人。只有相聚在一起才会想着喝点酒助助兴。

在外工作以前,我们大部分在一起的记忆都是夏天,都是暑假。

工作之后,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从此家乡只有冬,再无春夏秋。

我们的相聚机会都在腊月里,腊月二十八九。无论多忙,我们都要抽一天时间聚一聚。聚在一起就要喝点小酒。一起聊一聊过去一年大家的经历和收获,聊一聊各自的感想,回忆回忆当年的快乐时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句诗正合我此刻的想法。

此刻的我,正在家中的暖炉前,炉子上架着一个砂锅,里面煮着猪肉炖粉条,热气腾腾。想起我最好的两个儿时的朋友,此刻我们正天各一方。黄小波在多年前已经在佛山定居,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即便是回来,我们各自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坐下来吃一顿饭,喝一杯酒的机会都非常难得。

今年春节黄小波会回来,我和林野前不久碰了一个面,大家都在家,准备在腊月里大家聚一聚。各自斟一杯小酒,大家喝两口,回忆回忆童年的往事。

记得那一年,我们第一次喝酒,喝的有点微醺,早早的就去睡觉了。到了半夜都被尿憋醒。那时节,万籁俱鸣,蛙声不断,月亮到了正中堂,月光洒在房间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我们三个偷偷的溜出去,冲上一个小土丘,对着坡下的马路一起释放。

由于月光很大,凉风习习,突然毫无困意。我跟他俩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西瓜。林野也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西瓜。小波也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吃西瓜。于是我们就就着月光摸向了梁老头家的西瓜地。

他家的西瓜地在山脚下,那山上是村里的坟山。白天都有点阴森森,晚上更是显得格外的恐怖。我们就这样偎依的摸进了那片瓜地,一人抱了一个大西瓜。得手之后,疯狂的往家跑。就像那山上的先人都从坟墓里爬了出来,一起在看守西瓜地,发现我们,然后面目可怖的在后面追逐。

跑回家之后,那种恐惧才慢慢消失,就着兴奋劲大口吃起了西瓜。

这一段总是会在腊月里,我们喝小酒的时候提起,慢慢的变成了更多人共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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