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抱着话剧社要用的剧本走过西侧连廊的时候,微风刚刚吹过,鬓边的汗液打湿了头发,衣服被我弄得汗涔涔的,下最后一节楼梯的时候,因为没踏好,膝盖跪到了地上,书页散落一地,膝上磕出了血,半分钟没缓过来,张忆辰缓缓过来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扶起我,而是先奚落了一句“台阶那么明显,你没看到吗?”我抬头先剜了他一眼,他看我不想理她,就自己把书先拾起来了。
我钥匙环里有一只毛绒兔子,也摔掉了沾了灰尘,他拍了拍兔子上的土说“这兔子倒是挺好看的哦,爷我先收了”。
我在楼梯扶手那杵着,好一个狼狈了得,沙哑开口道:“把兔子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抱着书页,抢了兔子逃之夭夭,留我一人在楼梯口凌乱。
听说我们话剧社社长在这走过的时候还写了首歌《西侧楼梯》,为什么我走这没有灵感爆发,反倒运气差成这样。
我从5楼西侧踱步到一楼东边的医务室,已经把张忆辰问候了800遍,他总是这个样子,光明正大的离开。
我涂完碘伏,踉跄回到教室的时候,桌子上有一包棉签和药,我问同桌是谁放在这的?
她说不知,看我如此狼狈扭头问我:“你这是怎么搞的?张忆辰知道吗?”我脸一红:“我摔倒了,关他什么事?”
她灵清清的看我一眼,啐了句:“傻子,你迟早在他身上吃够亏才知道好歹。”
确实我在他身上吃了好多的亏,我们两家离得很近,又是同岁在学校同级,所以从小到大经常在一起的,小时候他老是调皮捣蛋,他打架,我受了波及差点挨揍,他不写作业,我帮着他补作业结果老师一审查他就把我供出来了。
好像对于他来说,我永远是应该无私无畏出现在他身后,为他遮风挡雨一般。
在他看来,我是他甩不掉的小跟班,特别粘牙的一颗口香糖,不会说话的小哑巴,和放在班里的小尾巴。
他一直觉得我都会在的吧!
膝盖疼了几天,在结痂的时候他找上门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特别让人想揍他,但是脾气好的人,是不会伸手打笑脸人的。
他也不在意我态度冷淡,直接到:“小年同学,不知道你这几天伤好没有,好了的话,还得继续去话剧社啊!”
我本不想理他,可想到社长罗郁的排练项目,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大我们一届的社长罗郁最近要排一出新的话剧《白雪公主》,要求所有人去配合排练和演出。很不巧我在里面演戏份比较重要的后妈。
为了这次排练他几乎动员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力量,所有人都必须到场,所以我觉得后妈这个角色少了是不能行的。
当然了更加不能少的是作为王子的张忆辰和公主的安小溪,小道消息流传说,《白雪公主》这部话剧,就是为了罗郁学长追安小溪同学专门来布置的,可遗憾的是有人从中作梗,罗郁未能成为男主角。
安同学人如其名,若水潺潺,肤白貌美眼睛又大,我觉得我要是男孩子我也喜欢她。
她作为《白雪公主》里的公主,是要被王子一吻定情的,而我作为《白雪公主》里的后妈,只能对着镜子发癫,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们经历了接连几天的排练,终于在正式演出前一天可以喘一口气,罗郁要求我们务必在全校汇报演出的时候,要精益求精,他表示会在演出成功后请大家吃一顿大餐。
隔天的演出果真十分成功,可是在谢幕的时候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安同学被突然掉下来灯砸中了肩膀,张忆辰抱着她狂奔到了医务室,而我在抬步跟出的时候栽倒了,在学校礼堂前成了大家的笑话。
话剧社租的礼服被我搞坏了,一整个欲哭无泪,而我在去往医务室看安小溪的时候看到了这么一幕。
她娇弱的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张忆辰在那里端茶倒水殷勤到不行,她手上把玩的是张忆辰那天从我这里强抢的小兔子。
张忆辰想着逗她开心,结果惹了美女不快,她嗔怪的看他一眼,手中的兔子扔出去,砸到张亦辰的身上,他顺势一倒,兔子被弹到地上,至此无人问津。
安小溪的笑意回荡在走廊里久久不散,我听着确实刺耳至极。
我想了想没有去打扰他俩,姗姗来迟的罗郁学长在看到这一幕也要把牙齿咬碎。
他因为演出的事情被教导主任批评一顿,我看着他,突然心生退意,想与他请辞。
后来很久,学校一直流传着这样的传言,罗郁学长写歌排话剧为了追安小溪,到最后却为张忆辰做了嫁衣裳,反倒是他抱得美人归。
同桌兴致勃勃给我说的时候,食堂的饭刚飘出香气,我眼不离菜说了句,谁年轻时没干过几件low的事情,我现在比较庆幸他们三个人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她还是撇了我一眼:“真的没有关系吗?怕不是三个人的故事没有出现第四个人的姓名吧!”
以前我在张忆辰身边踌躇,是要表白还是要一直沉寂,直到安小溪的出现我才知道,不必表白了,我要做一只只属于自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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