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看不见

你看见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上聒噪的人们。

你看见他们为之犹豫不决的东西——如此细小——如此细小！然后你觉得，“大”也就是这么回事了。至大不过一国，或是一个社群，你觉得世界上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因为你看到聒噪的人们，他们注意到的东西不过这么大。

你是盲目的。

你是肤浅的。

你是随波逐流的。

然而你如此幸福。

假如你看不见，假如你看不见，假如你看不见的话，就一直盲目下去吧。

假如你命中注定要看见，看见真正大的东西，看见巨大的自己，看见这个世界之下另外的一个世界，你的世界，看见无限世界回环相扣的规律，看见跨越时间与文化的共同之梦，看见过去的悲伤在自己身上重演，看见自己的死——

你会看到，自己无法选择。你会看到自己的一切如同南极的浮冰，不会带来任何温度或慰藉，也不会给你任何站立的根基。

你会极力地隐藏这样的自己吗？你会继续选择假装若无其事地活着吗？

然而你看见了，然而你看见了，然而你看见了，你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你不再盲目。但你也不会拥有任何指向标。

你不再肤浅。你只是有着自我意识的浮萍和芦苇。

你不会再随波逐流。因为你将是更巨大的力量之间的战场。

——你不会再幸福。尽管欺骗，尽管糊弄，尽管遗忘吧。你不会再幸福。

这样的你会知道，就连是否能够看见，都不会是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