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2022年除夕的凌晨三点，一左一右两个耳朵里是父亲和母亲进入深度睡眠的呼吸声，还有时钟有节奏的嘀嗒每一秒。此刻的正坐在父亲平时躺着的位置记录，父亲呢，正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整个人用棉被包裹着，腿上盖着厚衣服。时不时惊醒的父亲，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抬头就看着眼前抱着手机的孩子，立即停住，摆摆头，随后又埋头熟睡中。
父亲和孩子已经这样坐了一小时。一小时前，使劲想入睡的孩子正在床上翻来覆去两小时，黑夜里熟悉的铃声一响起，条件反射下拿过手机一看，才凌晨两点，母亲的名字，让孩子赶紧开灯穿上外套，五分钟之内下楼来到父亲母亲房间。
推开露出灯光的房间，看到父亲着单衣正坐在床边，母亲在旁边不停让父亲躺下，而父亲呢一心想着到椅子上坐。把被子横着放椅子上，费力抱起父亲挪到被子中间，把被子上下左右一一拉起包住父亲，衣服搭在腿上，喂了一颗镇痛药。当药发生作用后，听到父亲母亲进入深度睡眠的呼吸声，就像听到美妙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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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大家共同的记忆，是自由。
自由后的普遍反应是：容易疲倦、健忘、变懒、吃不香、睡不好等等。更有甚者，浑身疼痛，或者再也不见。
每次接通母亲的电话，是不停地诉说或抱怨，说父亲总是整夜整夜爬起来，要到堂屋椅子上坐，已经持续半个多月。冬天晚上温度低，加上长期睡眠不足，导致母亲咳嗽不断，母亲说她是整够了。
无数的安慰救不了近火，知道母亲眼巴巴盼着孩子们回家。临近母亲生日前两天，告诉母亲肯定要回，电话那头是母亲如释重负的话语：“好吧，那挂了。”
母亲生日前两天，孩子们一起回乡下，辞谢了所有亲朋好友，四兄妹和孩子们一起陪伴父亲母亲，坐的坐站的站，四代同堂，挤挤一大桌，陪父亲一起为母亲祝福。
母亲生日前一晚，老姐因为身体因素早早上楼休息，孩子陪父亲母亲到凌晨零点上楼休息。在半梦半醒之间不放心，还是起床下楼一看，那一晚父亲的状态很不好。
进门就发现父亲的身体不受控制抖动，母亲的声音都变了，用被子把父亲包住，赶紧询问母亲并找到之前请医生开的速效救心丸和自购的硝酸甘油，倒水按要求给父亲服下。坐在床边抱住父亲，平均一分钟就要抖动两次，半小时后慢慢恢复正常。陪坐了两小时，父亲愿意上床躺下，看到父亲母亲进入睡眠后，也上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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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一年前在黑夜里记录的文字，一直安静存放在草稿箱里，希望这些文字能一直躺下去，在这寂静黑夜里，忽然又翻出来。
时间回到2023年12月21日晚，这是父亲离开的第三天夜晚，兄弟姐妹在忙完一天后，坐在堂屋里，陪着安静躺着的老父亲，闲聊着过往。
老父亲的一生勤劳节俭，平凡踏实，在生为所有孩子着想，离开后所有一切也简单化。
还记得2022年6月，简短陪伴了二十天，发现老父亲歪歪斜斜留下的字迹小卡片，死后不做道场，当时就赚取了好多眼泪。
2022年底的放开，出现了前面陪伴的情况，还好都挺过来了。春节期间劳动挖泥土，新的院坝经过努力，以宽敞明亮呈现。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万万没想到老父亲就这么悄然离开，跪在地上时，内心无波澜。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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