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谷来村王家祠堂年久失修,眼看着就要塌了。所有放在祠堂戏台下、廊下的棺材都得搬出来。
王元龙父母才四五十岁,却早早地做好了棺材。这是村上自古传下来的习俗。趁着年富力强,做好自己百年以后的“房屋”。
所有搬出来的棺材都只有放到自己家里去。王元龙家自从哥哥王元彪娶亲以后就分了家。父母亲住在一间平房里。王元龙是一套单间楼房,楼上卧室,楼下厨房兼堆放农具。
哥嫂的房屋比较多,棺材看来只得放在王元彪家了。王元彪的妻子说:“不行不行!我每天看见这些棺材,吓也吓死了。”王元彪也说:“这棺材将来埋土里,迟早是要腐烂的。就放在露天里好了。”母亲怒道:“好好好,那我们早点躺里面去,干脆埋土里好了。”两老是气得饭吃不下,觉睡不安。
王元龙说:“放我家去吧!把官啊财啊的抬回家,说不定我这辈子还能当官发财呢。”他叫了村里几个要好的伙伴先把父亲的那具棺材往家里搬。几个壮劳力,本来抬一具空棺材不用费多大劲,谁知道竟然抬得满头大汗。抬到家里,有人说:“这棺材咋会这么沉,别是里面躲着一个妖精吧。打开看看!”
众人把棺盖掀开,顿时傻了眼:里面堆着厚厚一层金银财宝。王元龙的父母亲也奇怪:这棺材做好以后就放在祠堂里的,怎么会平空生出珠宝来?他王家就是挣十辈子也挣不起这么多财富来。众人说:“不是菩萨送的,就是神仙送的。都看在王元龙心眼好,有孝心的份上。”
王元彪家就在隔壁,他看在眼里,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要弟弟分,回家大骂妻子。妻子说:“你母亲的棺材不是还在祠堂里吗?你赶快去抬回家里来啊。”王元彪一想:“对呀!两具棺材,老天要给金银,不会只放在一具棺材里吧?”他也赶紧叫了一些青壮劳力去祠堂里抬。撼了一撼,只觉母亲的棺材也是很沉,别提有多高兴了,便迫不及待地把棺材盖掀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棺材盖一掀开来,里面“呼”地升起一团白色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一条大白蛇的头。众人惊得四散奔逃,都恨爹妈给自己少生了两只脚,眨眼间逃得无影无踪。
有人告诉王元龙,王元龙将信将疑:不会是大家的眼睛都看花了吧。可不管怎样,母亲的棺材总得抬回来的呀。他叫了原先抬父亲棺材的几个人一起去。那几人虽然有些提心吊胆,但想起王元龙抬回来的棺材里面装的是财宝,说不定这会儿那棺材里也变成了财宝呢?
那棺材盖掀开后还未盖上,众人一看空空如也,便轻松地抬回王元龙家。王元龙家本就狭小,这两具棺材一放,占据了半间屋的位置,那真是连转个身都不方便了。
眼巴巴地看着王元龙得了这么多金银财宝,哥嫂眼红了。他们过来向王元龙要。王元龙说:“这些财宝来路不明,怎么可以随便分掉?就让它存在棺材里,说不定财宝的主人就找上门来了呢。”王元彪说:“那抬我家去吧。”王元龙说:“当初你不肯让棺材抬你家去,现在要抬回去了?不行,抬你家去,说不定这财宝就变成蛇了。”
王元彪心说:“明的不行我来暗的。”有一天,他趁弟弟外出,叫了几个人,撬开了屋门,打算抬棺材,谁知道刚刚抬起来,棺盖自己掀起来了,那大白蛇“呼”的一下竖起头,吐着长长的蛇信子。
众人又吓得亡命而逃。王元彪这时才相信了王元龙说的,这棺材里的金银是白蛇变的,它有时候是珠宝,有时候就是白蛇,于是就不敢觊觎珠宝了。那些帮王元龙抬棺材的人,本来也想跟王元龙要一些金银的,被王元彪添油加醋地一说,也打消了来要珠宝的念头。
有人把王元彪来“偷”棺材的事告诉王元龙,王元龙也挺纳闷,回家一看,那空棺材还是空的,那装金银财宝的还是金银财宝。于是,他盖好棺盖,渐渐地就把这事给忘了。
有一天,王元龙正在吃晚饭,突然看见一位漂亮的姑娘站在面前,不知道从哪而来。她在饭桌前坐了下来,说:“王元龙,认识我吗?”王元龙一看,摇摇头:“不认识,但好像看见过。”
那姑娘说:“我很少走动,但偶然也会出来走走。王元龙,我说了你别害怕,我叫白小龙,是一条修炼了几百年的白蛇精。原先就在山上修炼,风吹雨打,苦不堪言,几年前,发现了王家祠堂,就来到这里,一具棺材安身,一具棺材藏宝。”
王元龙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那是不是我们干扰了你的修炼?”白小龙点点头,说:“那天我逃到山上,发现我已经不习惯在野外修炼,我已经对棺材有了依赖性。现在,你把棺材搬到家里来了,我也就……就……要是你不嫌弃我难看,就娶我为妻吧!这些财宝是我钻坟挖来的,算是我的嫁妆吧!”
王元龙惊得张大嘴,瞪大眼,老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两人办了酒席,成了亲,隔年生下一对龙凤双胞胎。
村里人都知道王元龙娶了个如花如玉的妻子,是这些财宝的主人,却不知道她就是白蛇。
接下去的几年里,白小龙翻造了王元龙和他父母亲的房子,重新修造了王家祠堂,并且造的比原先更气魄,谷来村上所有的棺材又可以重新放进去了。
前不久,王家祠堂又翻修了,村民们在墙脚下看到一块块方方正正的基石上,凿着一条条栩栩如生的蛇。可大家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要刻蛇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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