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柿子

作者: 苦难是化了妆的幸福 | 来源:发表于2020-10-20 00:23 被阅读0次

        看着校园那挂满“红灯笼”的柿子树,心中那个不安分的野丫头跑了出来——偷柿子。可奈何海拔不够,别说“红灯笼”,那“青灯笼”都够不到。那就借助外力,找了个棍,脆的一折就断。爬树吧,再不是少年,还有安保叔叔巡逻,再被抓去就死翘翘了,毕竟,在校长死亡凝视下怂怂的把手上的棍放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来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无奈,只得做罢。果然,偷柿子从来不属于我,总是不成功。

    要问总是是什么时候,就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年,我三年级,初生牛犊不怕虎,学校隔壁有一棵柿子树,正是柿子红透了的季节,学生个个按耐不住爬树的心,主人多次告到学校,校长再三叮嘱,都挡不住我们的欲望。一向挺乖的我那天也好像“猪油蒙了心”,其实自己并不想吃柿子,可是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就鬼使神差的去了。现在想来,当时应该存着想证明自己,被人崇拜的心思去的,想着或许自己能捡个漏的,树立一下自己在同学心中的地位。然而,天不遂人愿,刚在我找了个树枝举起来,回头打算嘚瑟时,娃们个个不见踪影了,再一看,心都跳出来了,校长的脸黑的不能再黑,眉头都快皱到天上去了,眉与眼之间硬生生被挤出三条皱纹,眼里透着死亡的表情。再看后面,一群伙伴吓的屏住了呼吸,想跑又不敢动,低着头互相斜眼看。这一刻,我觉得我死定了,盯着老师,卑微的低下了头,树棍偷偷从我手中溜到了地面。还好,一分钟后,老师什么也没说,走了,我安全了,可那死亡凝视,永不敢忘,也忘不了。

    然而,故乡的柿子带给了我“死亡凝视”,也带给了我美好的回忆。

    柿子树下,我接柿子。柿子树上,父亲夹柿子。每到柿子成熟,我就特别自豪,别人家的只能红透了吃,放不住,我家的却是硬的时候就可以摘下来,洗干净,倒进大锅里,填满水,配上桑叶,锅灰,“苞谷信子”(就是没有玉米的玉米棒子),再把每天做饭后剩下的火炭儿放几个,让水变温即可,两三天就可以吃了,我们总是忍不住,会一直揭开锅盖看,馋的不行的时候就捞一个尝,无疑,苦涩的味道让你不敢再造次。父亲每年都会上树夹柿子,我在下面接,母亲做饭,一不小心,一个红透了的柿子掉到了我头上,变成一滩烂水,粘在头发上,扒都扒不下来,我气的直哭,生了好几天父亲的气,至此,发誓再不给他接柿子,事实也就再没接过,母亲接过了这个活。

        柿子树下,也结了个小缘分,弟弟出生三天,父亲把他抱着坐在柿子树下的磨石上,遇到了我家阶上的叔叔,从此,我跟着弟弟多了个爸,我家多了两家亲戚,而这另一家就是干爷家,要说这位干爷,经常赶着四五头牛从我家柿子树下走过,使我讨厌他,这源于柿子树下一直不变的牛粪,干了湿,湿了干,从不间断。人们都从对面的路走,而树下嫣然成了牛的专用道,只有柿子成熟时才干净,这当然是母亲的功劳。说也奇怪,自从爷变成干爷后,我觉得他可亲切了,一鞭子吆喝,我就知道我的这位干爷来啦,笑嘻嘻的叫声爷,树下让他尽管走。也时常听到他在对面坡上唱着十二月歌,声音浑厚有力,不觉让人羡慕他的潇洒。

      当然,柿子树下,还有很多很多故事。有母亲在水池边洗菜的背影,有我错吃了野果呕吐不止的身影,有我和小伙伴一起拿野菜做饭过家家的笑影,也有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的美影。这些都是我美好的回忆。

      今年十月一回家,想着去看看老房子,再看看那棵伴我童年,而今却孤独的柿子树,却因下雨,终究是没去成,听人说,它依然年年挂满“红灯笼”,等待着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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