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耽溺于无害而忘记有益”

（PS：是些矫情但真实的想法。）

最近一周天气格外好，人人都沉醉在这不可多得的春光里，不止人群，甚至湖水，甚至植被，甚至飞鸟。

我本来也是组成这翩翩起舞的人群的一部分，欣然行走享受日光爱抚，但貌似轻快太久，忽然就陷入了一种无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之中。

也不是悲伤，也不是颓然，就像行走在广袤平原上，前方有赫然出现的丘陵，平原行走没有波折，我走得太久了，那道丘陵怎么也翻不过去。

高中时我们把上课犯困归因于大脑缺氧，困意泛起时整个人处于混沌之中，老师口里蹦出的字句皆化作过眼云烟，半个字都不留下。

而今在上课不怎么犯困的大学时代，我似乎陷入了一种“精神缺氧”的状态，明明窗外春光灿烂，但我却感到周身全然被雾气包裹，前路广阔，却也不着边际。

图片：微博@云朵插画

坦白说，我现在的生活过得很舒服，相比连轴转的大二上，这学期课表上多出不少空白，这意味着我终于有了大把大把可自由支配的空闲时间。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第一二节有课时会在7：00前起床，7:30吃完早饭，赶在早高峰前几分钟到教室找到第二排或者第三排的位置坐下，碰上周日也会睡个懒觉；

我们上课不玩手机，认真听讲，课后能较为高效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我们傍晚会把洗漱用品提前带到浴室放好，然后去操场跑步，练习各种体测包含的项目；

晚上在宿舍写作业，或是看书，我们每周五围着一台电脑看一部电影，每周末去学校里的川菜馆犒赏自己一次；我有时间去看喜欢的诗歌和散文，她们最近正在恶补刘慈欣的科幻小说……

这样的生活怡然自得，不慌不忙，我们也确实沉浸其中，自得其乐，以前忙里偷闲，如今也不需要在生活里见缝插针偷“闲”了，这份清闲的状态是之前求之不得的。

可是当自己真的有了对时间的极大支配权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欢欣雀跃，恰恰相反，我不知所措，甚至在原地徘徊走动时心跳加速。

我觉得自己像极了《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里的水晶店老板：“忍受着橱柜里不会说话的水晶，忍受着那间糟糕透顶的餐厅里的午饭和晚饭，”却无法忍受自己踏上麦加的征途，去实现梦想。因为梦想一旦实现，就不知后续了。

恰恰就是梦想实现的可能性，给生活添加了无限的可能。就像动画片里小狗们赛跑是挂在前面的骨头，那块骨头在前面，越是吃不到小狗才越有动力跑起来。以前忙忙碌碌奔波时渴望的闲适，一旦抵达，也便索然无味，甚至惹人心里生出厌烦来了。

图片：微博@云朵插画

昨晚哈欠连天，我早早躺在了床上，睡意朦胧里望着上铺的木床板，它们被整齐切割，纹理被暴露在空气之中，再也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部分，它们的余生就是被掩盖在棉絮和他人身下的床板，不会再有突破。

就像我自身，想着想着渐渐很难过，感觉有眼泪往上涌，差点就涌出眼眶了。我以前是一个这方面感觉很敏锐的人，可渐渐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就像昨晚，后知后觉的焦虑感。

过了快三周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值得特别悲伤的事情，但快乐的有成就感的时刻也一并缺席了。

我并非在抵触这种生活，当下的学习和生活节奏都让我很舒服，对我没有坏处，因此我没有理由去摧毁它。但我沉浸其中，享受着这种几近机械化的节奏，但就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值得被推崇的进步方式。

无害，和有益是两回事。

从小接受的教育里有这样一条教义。“没有进步，就是退步”，我虽然并不完全赞同这句话，却也能看见其中有价值的部分。

至少是在被冠以黄金时期的大学时代，无害并不是一个可喜的词。甚至浅尝辄止地去体验一些有害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多么不堪启齿的事情。

我想起以前经常听到的一个词，“舒适圈”，我最初是在“看理想”公众号里看到这个词的，当时看到的是“走出舒适圈，同自己竞技，尤为重要。”

我渐渐觉得也许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走得太近了，以至于我无法保证能够在没有她们存在的环境下很好完成任务或是适应和他人交流。

没有人能永远共谁前行，毕竟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经年流转，阴晴圆缺，我应该试着去制造更多与自已吟游共舞的独处时刻。

说实话，最近想表达的东西不多。

其实这一个月自己并不打算花太多心思在这个公众号上，快一年的时间，我觉得自己在文字输出方面已经到达了瓶颈期。

现在就像卡住了，表达的欲望依旧强烈，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与文字厮混一年有余，愈发觉得自己在文字输出方面存在的问题，并且写得越多，露出的端倪也渐多。

因此近两周，公众号基本上是ZJM在捣鼓，我觉得这一点很好，我们在表达方面的高潮和低谷正好错开，我想我需要一小段时间来沉淀和充电。

今晚写下这些，因为难得状态不好，心情低落，又有感于木心先生那句“当某个环境显得与你相似时，便不再对你有益”。

他在《琼美卡随想录》一书的结语中写道“琼美卡与我已太相似，有意和无害是两回事，不能耽溺于无害而忘记有益。”

最后一句话是“我将搬离琼美卡。”

眼下这个舒适圈也与我太相似，不过我并不打算完全逃离，我会试着搬去这个圈子的边缘居住，去寻找一些有益的东西，却也能随时进出。

图片：微博@云朵插画

是些矫情的句子们。

可再难写出高中时日记里的矫情字眼，究竟是道德的缺失还是人性的沦丧，没有广告，过几天回来！

以上。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S碎碎念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