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鸡才打了三声鸣。荣阿婆就已经起床了,摸索着扣好了斜对襟的蓝色小褂上的盘扣。穿了双黄胶底的解放鞋。
暖水瓶里放了一晚上的开水刚好可以洗脸刷牙,将开水直接倒进磕掉了几块瓷的牡丹花瓷盆里,洗脸架上的毛巾被清洗的发白。打湿了毛巾,抹了把脸,再用毛巾在只剩几颗牙的口腔里转了转,放在脸盆里搓搓,拧干,擦干净脸,洗脸刷牙的仪式就完成了。
荣阿婆又拿起细密的梳子,在洗脸水里沾了沾,细细的将满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梳到后面,用铝制的夹子夹好。
一根胳膊粗,半人高的树枝抵住了房门,荣阿婆费力的挪开,将它放在门边。再将门栓拉开,打开房间的门。折返回去,从床尾拎出尿桶蹒跚着走出房门绕到后山的茅房倒掉。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荣阿婆开始将碗橱里剩了几天的饭拿出来,洗了几个芋头,开始烧火做饭。一缕炊烟从低矮的平房缓缓升起,旁边紧靠着三层小楼房。但是大门紧闭,那是阿婆的小儿子家。
村里这样的人家很多。青年人都去城里打工,过年才会回来。房子空着,老人看着。早饭就是芋头和剩饭糊在一起的粥,就着炖的稀烂的咸萝卜,荣阿婆囫囵吞了大半碗。
这时候早晨的太阳终于慢吞吞从山那边露出脸,远处三三两的屋舍,山脚田地里的庄稼,院子里矮墙边堆积的柴禾都渐渐的清晰起来。
吃完早饭的荣阿婆并没有动,她依然坐在墙边的小矮凳上,左手拿着空碗,右手拿着筷子,瘪嘴时不时的动一下。出神的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直到叮铃铃的闹钟响了,好像是来了任务似的。她马上起身往里屋里走去,找到桌上一个哆啦A梦的小闹钟,按住了闹钟头顶上的黄色按钮,闹钟停了,荣阿婆将闹钟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不会再叫了,满意的放回到了桌上。闹钟的指针,刚好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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