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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 小房子只是存在于记忆里的小房子了

「杂文」 小房子只是存在于记忆里的小房子了

作者: 拉米兔兔 | 来源:发表于2019-08-24 20:34 被阅读35次

    在老家的院子的西南角落,有个门朝东面,有梁有瓦,用泥和砖砌的小房子。一间用来喂牲畜,一间用来放农具。

    这个月,爸爸为了美化家容,把这个小房子拆掉了,拆的那天他的兄弟姐妹也过来帮忙了。作为大家共同的记忆,甚至从爷爷辈以来都存在的小房子,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我想了想应该将它写下来,作为永久的东西留下去,让后来想要追寻的根的子辈知道,老家的某个角落发生的一些事情。

    放农具的那间我只站在外面看看,很少进去。一个拖拉机放在里面就已经堵得人无法走进,地上有浇地用的地笼,四周靠着锄头有款的有窄的;三角,平头的铁锹;还没有大型收割机时要用到的铁镰,木叉,木锹;收麦子用的推板,大簸箕;曾经父亲给我做的秋千坐的部分用的牛轭;还有大多数人以为是猪八戒用的铁耙其实是用来整理土壤的工具,还有梁上放着各种木头把的工具,每种工具都不是唯一的。因为父亲兄弟多,早年干农活大家都是一起干的。

    至于另一间,我曾经见过一头牛,还有我喂的猪和狗。

    在我还是个小小人儿的时候,看谁都是巨人,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不到5岁。有一天,我家来了人,我不认识的人儿,大概是小孩子出于对自家东西的保护,我一直站在那里看。其中有一个伯伯,我不知哪一个伯伯了,从牲口棚里迁出牛,他们围着这头壮硕的牛说着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的话。我问:“伯伯,干啥呢?”伯伯说:“要去卖牛,你去不去。”我说:“我去,我和姐姐一起。”

    于是我一个小不点,和姐姐一起,坐着板车,到王占的一个牛交易市场。记忆中的画面有些发黄,火车的轨道和现在的大不相同,而且建在人多的地方。我们跨过火车道,走上一个黄土堆的坡上,我朝下面望去,哇,都是深棕色的牛。当时我和姐姐被人拉着,朝着下面的牛市场走去。我没有听到他们交易时的信息,只知道,要走的时候,我问伯伯:“伯伯,我们的牛呢?”伯伯说:“刚刚你不是看到了吗,卖掉了啊。”我说:“那我们就没有牛了,怎么办啊!”我有点急了,想到没有牲口棚里没有牛了,空空的,要哭。

    后来那个牲口棚就一直空着,直到有一天,我们从二伯家弄来一条大黄狗,爸爸把它拴在牲口棚里,我们叫它大黄。没有拴它的时候,先开始它总是回到原来的旧主家里,后来跟我们熟悉了以后,总爱叼拖鞋。牲口棚离大门有点距离,但是每次小朋友来家里玩的时候,下次都会说:“不去了,你们家的狗太吓人了”。

    上了三年级,有一天跟着爸妈去赶会(赶集),走到卖猪的地方,我爸跟人家细细说了价格,挑选了两头还不错的小猪仔,把钱不舍得给人家后,一家人开着机动三轮车回去了。很显然,这猪不是我的宠物,我也没有把它当做宠物来养。猪来了,狗就让出牲口棚,爸爸给它在靠着大门洞那堵墙的角落搭了窝。

    那个时候,爸妈还在做着收粮食的苦力活,中午都不在家,上学前两年我人还小的时候,在大伯二伯家轮流报饭吃,他们总会为我留饭。第三年不得了了,会自己做饭吃了,就再也没有蹭吃蹭喝了。中午,我不仅要养自己,还要养猪养狗,还抽个空看个蓝猫淘气三千问。

    那时候我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放学回到家先把灶空打开,让煤慢慢燃起来,接水放锅,然后去把电视机打开。就是中午12点这个点儿,蓝猫淘气三千问开始了,饶有兴致的看了会。看了表20分钟了水应该开了,赶紧把妈妈已经准备好的面放进去锅里,我妈说:“点一次水,再烧开就熟了”。自己兑调和(调料),放点汤,面放进去,就成啦,对了,还要关灶孔。于是最惬意的时候到了,吃着东西看着电视,看了半个小时,还没有吃完,吃面条的时候天天都剩下一半喂狗,大黄看着我走来,拼命摇着尾巴,然后嘴朝着他的bu ce(狗盆)舔着,倒入那一瞬间,舌头哈喇子一起下来,吃的那是狼吞虎咽。

    妈妈曾经给我说怎么喂猪,特别简单,只有两步:“一放两勺fu (小麦皮,粗粮),二放水”。我照着做了,每天都会都一个丫头,拿着大勺子,铲一勺fu,放入猪bu ce(猪盆),这时猪已经开始吃了,第二勺也紧接着来了。那时候个子还没有栅栏高,没事,只要勺子往下准放进去,水也是端着盆子,直接抽上去倒下来。其实我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那段时间,我个子猛涨,我站在垫脚石上把猪看的一清二楚,同时也将整个牲口棚看的清清楚楚。再次喂猪的时候,fu倒进去了,水再到的时候,猪的脸已经盖住了整个盆。我说:“猪啊,你们真是个猪啊,不然怎么能叫猪呢。”我眼睛一闭,不管了,直接倒,边倒猪边甩耳朵,溅得我一脸脏水。

    猪也长的很快,肥胖,壮硕当然还有有机,鲜美。后来一只猪被卖了,另一只被杀了,被杀那天整个家族秘密地忙上忙下的,我和姐姐在屋子里,刀进了猪脖子的那一刻,我喊着说:“猪尿了。”立刻被姐姐捂住嘴巴。

    空了一段时间的牲口棚再次迎接了大黄。在我上初二那年,大黄也走了,牲口棚彻底空了。

    国家发展越来越好,大型收割机,先进的农业机器,先进的理念传来,放农具的那间也很少有人进去了。

    城市进程加快,一家人去城里住了,好久没有回来过。小房子的门口长着野草,1米高的野草,屋顶已成波浪状,墙面向后倾斜,经历过多次暴风骤雨,渐渐地它变成了危房。

    小房子仿佛象征着一代人,象征那些年自给自足,背着锄头锄草只靠田地养活自己的那一代人。

    被拆那一天,我没有在。但我可以想象的到它倒塌的那一刻,对于我们大家庭的来说,像翻过历史的一页。日后小房子只是存在于记忆里的小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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