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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奶奶隔著生死的距離,這便是永別。
而永別的意思是你我不會再見只有心存想念。
而想念的含義是越過時間去感受你的氣息,去觸摸那天轉身離開的背影,讓那天的如水般的陽光於指尖流淌,只是就算你感受到了也再難對我述說。
幼年酷夏,我坐在地板上,小風扇對著我吹,吱嘎吱嘎地響。蟬鳴擾得人不得安寧,瞥了一眼外面的陽光,整個世界晃成銀白色。奶奶在搖椅上躺著,手裡的蒲扇緩慢地一上一下對著我扇,不知道睡沒睡著。滿屋子都是花露水的味兒,我關小了電視的聲音,一口一口啃著西瓜,唐僧這個傻冒,氣走了猴哥看你怎麼辦!
在奶奶的那个狭小的房间里矗立着高大的柜子,每次去她房间她便会拖来一个木凳,踩在上面踮起脚尖从那云端递下沉甸甸的绿皮铁盒。时间一久我就忘了里面的是饼干还是果糖。但我永远记得那铭刻在心间的画面。奶奶走后家也几经变迁,再没见过绿皮铁盒,它就像奶奶一样没了踪影。如今的我茫然四顾,凝滞不前,心中万般压力能与何人诉说,再没人能从铁盒中拿出爱来擦干我的泪水。
原以为铁盒是奶奶的至宝孰不知我才是她挂念的珍藏。
家里还躺一架布满锈斑的缝纫机,它静静地躺着披着白布,像是个疲倦的老人。几次搬家一直都带着这个大家伙,一直没让父母扔掉。他们都说我不像个年轻人,说我太过怀旧。小心翼翼地打开它小巧的抽屉还能找到几个泛黄的顶针,几个粗糙的缝针,几瓣被污浊的划片。以前奶奶总打开腰门,背靠在四角木椅,双膝披上一层厚厚的布,带上金边眼镜,用套着顶针的拇指去轻推细针,一针一线毫无疏漏,编织了一份份爱。
回到老家翻开衣柜,陈旧的气息扑鼻而来。有些泪目,以前奶奶会在秋衣里缝一个口袋,大的钞票都用手帕包好藏在里面过年的时候她会一层一层翻出来, 打开手帕给我发压岁钱。那薄薄的纸币上带着她暖暖的体温,她的气味,伴随她每一日每一个心跳,可惜我再也触碰不到了。
在奶奶家,奶奶专门给我各准备了一双有花纹的筷子,那是我们的专用,其他都是普通没花纹的。奶奶不在了,我再也没有用到过这么美的筷子,手里捏着的不过是为了下一站奔波的一次性筷子。
奶奶总把死去十多年的的儿子,也就是我大伯的衣服留着,一次我不懂事问她留着干嘛,人死的时候不就该扔了么,她驳了句,别乱说,他还没死。那是她记忆中唯一一次对我生气。多年后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是想把他的全部都留住。
总有种错觉以为奶奶的死就在昨天,回头才发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人短暂,物长留,岁月蹉跎,只得顾视旧物。
我想,我正拥有着一个装满想念的盒子,我会好好的去珍惜它。
你用离开告诉我珍惜的意义。
写不下去了,没什么,只是看不清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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