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叶青山香满路,垂芳玉桂才情疏 【日更1320天】
吃完午饭,嫂子回学校上课了,哥哥回大棚发货了,我窝在大炕上和父母一起睡了会午觉。
“一会和你大大(父亲的称呼)一起去上fen去吧,给你姥妈(曾祖母,也就是我在《谢谢您,我的贵人》第一篇中提到的曾祖母)还有爷爷奶奶烧个纸,磕几个头。”午觉刚醒,母亲就对我说,“我昨天去买了双份的烧纸,还买了一大袋子金元宝,让他们钱多多的,天冷了,想买啥就买啥。”
母亲刚和我说完,父亲就开始往车里放烧纸和纸元宝了,还从荷花池里装了满满两大瓶水,说是现在草都干透了,见火就着,烧完纸,得用水浇灭了才行。
我卸下了耳环项链,抹去了口红,坐上父亲的三轮车,一路颠簸着去给姥妈烧纸钱。姥爷姥妈(曾祖父曾祖母)的fen地在村西边,是我们老夏家的祖茔,现在已经是一片青青麦田。幸亏那片农田的主人是我本家的一个叔叔,叔叔还给姥妈的fen留了一个小土丘,上面压了几张黄色的烧纸,让我们能准确找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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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大姥爷大姥妈,这是你二姥爷二姥妈。”父亲先在姥妈的fen头用土坷垃上黄纸,又在旁边几步远的地方压上黄纸,“这里是你三姥爷三姥妈,这是老哥三,他们个感情可好了。”
我把烧纸和元宝倒在地上,父亲用打火机点燃,我们用木棍扒拉着,让纸全部燃尽,然后在上面洒水。
“来,给你姥爷姥娘们磕个头。”父亲说完,跪地,磕了三个头,我跟在他身后,跪地,磕了三个头。那一刻,我明白了血脉传承的意义。
祖茔旁边,原来是一个很大的水湾,也是我小时候的夏天几乎每天都会去的地方,因为我最喜欢洗衣服,现在已经被填平种上麦子了。
从祖茔往东,就是村里现在的公墓了,爷爷奶奶还有伯父们的归宿都在那里。那里比较拥挤,基本都是一个挨着一个,周围都是茂密的草还有野枣树,深秋时分,都已经枯萎了。这个时候烧纸,稍有不慎就能引发火灾,所以,父亲提着两大瓶水是很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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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嫚回来了啊,来上fen啊,真是个好孩子!”我们遇到了好几个来烧纸的村里人,他们看到我陪父亲一起烧纸,连连夸赞。在我们那个地方,上fen烧纸,是一种很重要的形式,不但清明节、十月一,讲究的人家还会在初一十五焚香烧纸。且不论什么有神无神论,也不用说什么唯心唯物主义,这个形式,在我眼中,是一种敬畏,对祖先的敬畏,对生命的敬畏。村里的人们,看到小辈们跟着一起烧纸,会打心眼里感到欣慰。
给爷爷奶奶烧完纸,父亲跪地,磕头,嘴里还念念叨叨“天冷了,去买点棉衣裳,别冻着自己,要是有什么难处,就托梦给我……”
我跟着父亲跪地,磕头。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浮现,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在清苦地读书,我还没来及好好孝敬他们呢,多磕几个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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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你听,啪啦啪啦的。”父亲正往燃尽的烧纸上浇水,抬头问我。
“好像是起火了呢。”我一边说,一边往墓地北边走,结果,我看到墓地北边,一片火海,足足有二三十米宽的火苗!
“哎呀,不知道是谁烧纸的时候没浇水啊,这麻烦了,这么大的火,我们两个也不行啊。”我对父亲说,“要不我们去村委说说?”
“不用啊,烧了好长时间了呢,每年都这样,全烧了,第二年再长草。”旁边烧纸的人对我们说,“不用管了,每年都有粗心大意的人。”
烧纸的人三三两两,来来回回。远处,火苗还在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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