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端的例子中,这些年轻人有一种深厚的被赋予权力的感觉。他们认为,生命的认为,就是在他们前面展开一条红地毯,通向他们选择要走的无论什么道路。当生命没有这样做的时候——也就是当他们选择的道路变得崎岖坎坷或者变得毫无生气的时候——他们会惊恐万分。事情并不是预先设想的那样啊!当然,人常常是在某些地方犯下了可怕的错误!
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20岁左右的重要人物渐渐认识到,生活会制造许多障碍,于是他们开始开发自身的技能来克服这些障碍。尤其是当命运并没有在他们面前将名声和财富披金挂银地和盘托出时,他们就会认识到他们必须奋斗以求之了,然后便付诸行动。通常,世界对他们的努力是有所回报的。结果,在30多岁的时候他们发现,尽管自己的外在境遇不如20多岁时所期望的那么好,但是仍旧是可以容忍的。这时,他们通常会加倍努力改善他们的外在境遇,相信这样就会以某种方式获得梦寐以求的完美生活。
然而,按照这个策略又努力了10年之后,他们渐渐明白他们还是没有建立什么基础。他们的收入比以往多了20多倍,他们住的是有四个卧室的大房子而不再是以往的小公寓,他们成为报纸上那些阿谀奉承的文章吹捧的主角。但是,他们却和过去一样,丝毫没有更接近幸福。的确,正是由于为获得幸福而制定的规划的复杂性,他们发现自己经历着焦虑、愤怒和沮丧。他们也发现自己的成功有它消极的一面:自己成为了别人嫉妒的目标。正是在这个阶段,许多以往对哲学从不在意的人开始变得有了哲学意识。他们发问,“这就是生活所能提供的全部吗?” “这是我想要过的生活吗?”
有时候,这个阶段的哲学思考引发了我们文化中所说的中年危机。当人们经历到这种危机的时候,会明智地得出这样的结论:正因为他想要获得的东西是错误的,所以他感到不幸福。但是在太多的情况下,他又不会得处这样的结论。相反,他认为自己不幸福是因为他为了实现各种长远的目标而牺牲了某些短期的快乐。 于是,他决定要及时行乐:他买了一辆新车,或者抛弃了妻子而接纳了一位情人。然而,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发现,这种获得幸福的策略并没有令危机有所好转,反而在许多方面比以前的策略更加糟糕。
——《像哲学家一样生活:斯多葛哲学的生活艺术》第17章 老年:论被赶到养老院
前两天,正好读到这一段,不禁脸红——这不正是我么?甚至还在中年危机后,又不明智地转向了一定程度的「及时行乐」,然后,果然。这种策略确实导致了许多方面比以前更糟糕。
我忍不住关上Kindle,开始思索,究竟是自己想要获得的东西是错误的,还是努力去获得这东西的方法是错误的。就在这时,大宝却拿了手机给我看一个女孩儿回乡种田、干农活的短视频。然后告诉我说:
你知道吗?看这个视频,让我感受到了奶奶在我小时候给过我的那种力量和传承——
不管是在怎样困难、艰苦的环境下,只要是自己在努力干活,不偷不抢,花着自己努力挣来的钱,就会内心安定。不会像我现在这样,时常觉得发虚。
你知道吗?我奶奶永远在干活,从来没停过。但她从来不会抱怨,总是耐心、安定地做着各种应该做的事情。
我有些惊讶,大宝在这个时候,有了这样的感悟。我想,能与自己家族传承的力量链接的感觉,一定是非常棒吧!我都有些羡慕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内心里潜藏着什么样的家族传承。面对困难与问题时,我呈现的,常常是剧烈的头痛,崩溃,以及内心里翻涌不已的愤怒与抓狂,或者转瞬又变成极度的低落与悲伤。
然而,没错。大宝所说的那种安定的状态,正是我想要获得的「东西」。而这,需要完全地接受现实,坦然地承担起责任,坚决地、稳稳地行动。
是的,这就是我此刻的「人生哲学」——真正地臣服于当下,稳当快乐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一天又一天,并以次活出自己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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