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

冬天的寒冷冻得人们发抖，

街头巷尾有几丫枝在白霭霭的雪花中瑟瑟，

冰河里也早没有了寒鸦。

同室里的年轻人在憨睡。

一个老人卷着破旧的棉被，

进了来。

陌生的造访者，

敲碎了我们甜甜的梦。

“该死的老头，这么早的敲门！”一个平头的声音说。

埋怨的话语在长廊凝住。

“对不起！打扰了大家睡觉。”

破旧衣裤的老者，

让平头不屑的话语更放浪形骸。

“别在啰嗦了。”

老人默默地叹气。

他麻利地整好了他的床铺。

宿舍里的垃圾不同往日形成了小山堆，

现在，一片洁净，窗明几净。

走廊的垃圾桶也常常是半个空桶，

不似以前等候清洁工人打扫了。

我们常常背后说他傻，

“带垃圾袋下楼干啥？”

从此，有了个早起的老人，

当我们起床时，

垃圾桶已成了半桶，

当我们去工厂时，

冰冷的垃圾桶上冒着满满的热气。

虽然老人这么努力，

但是平头与大家还是不怎么喜欢他。

因为他常常偷偷地吸着烟，

吃着家里捎带来的“好”菜。

更重要的是平头说：“老头身上带着垃圾的咸鱼臭。”

在工厂里，

老板与工人们喜欢他扫过的洁净的地面，

却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老人常常独自一人，

偶尔一两个上了年岁的老人，

个把憨厚的年轻人和他说话。

但不久后，

他们相继离开了厂里，

他又是一个人，

没人说话。

在角落里卷缩着，

有时看他默默吸烟，

有时看他叹气，沉默。

有一次，我偷偷捡起他吸过的烟蒂。

“四元一包的红梅”

有一次，我偷偷地找出了他藏在纸箱底角的“好菜”。

“发了莓的咸菜，没一丝肉屑和油丝。”

“泪水洒满了我的眼眶……”

从那一天起，

我问他要了一只烟，

从那一天起，

我问他要了一口菜。

他胆怯地替给一口烟，一口菜。

“老王！这烟味很浓，菜味很甜，

就像我父亲吸的烟，母亲做的菜。”

　“来吸我一根烟。”

　“这么好的烟啊！现在，很少有年轻人看得起咱贫穷的老人的。”

老王的秘密，

我没有理由说给平头他们听。

不久以后，

我也被平头他们隔离，

背后碎语。

但我不后悔认识老王这个朋友。

不久以后，

我就被平头他们以莫虚有的罪名告到老板那，

我被开除了厂里，

离开时，我指着平头说：‘’让我走可以，

可是你不能动老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老王流着眼泪把我送走。

之后，我去了深圳。

偶尔想起了老王不知道他可好？

——甲壳虫之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