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夕阳下的天空被云憋的闷红，阴云遮蔽夕阳的点点余晖。街边的路灯早早地亮了，以往天黑很久才会开灯。我趴在窗户抬头仰望天空，灰黑的乌云始终不想送下一片清凉。

      闷热充斥在这片大地之上，街坊的灯和我一样早早地打开，想必和我一样忍受不了这闷热的天气。街边停靠的车分分打开车门散发着热气，小区门口人们拿着椅子一排排坐在那里，哗啦啦的煽动这扇子。雨依旧没有落下。

      都在寻找清凉，但浓密的房舍早就剥夺了这一切。反倒是小孩们却不知疲倦的在门口塔松下嬉戏。那树有四五十年的样子，宽大的枝叶总想着伸向别人家的房子，我听人们说要砍了那树，但至今它还尚在。小孩扣着它粗糙的树皮仿佛下面有无尽的宝藏，但除了偶尔从下面钻出一两只蜘蛛引得他们大叫以外并没有什么收获。

      路上的车匆匆行驶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背着大麻袋缓慢的穿过街头，她的衣服虽然褪掉了所有颜色，但依旧整洁。她径直朝着院内走了过来，门卫挡住了她的去路，我在窗户看着他们交谈了一会，女人便拖着麻袋低头走到大树底下，小孩们分分围了过来，对着麻袋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我想可能是这破麻袋占了小孩的娱乐场所吧，我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见女人双手仅仅的护着麻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旁边坐的人们却发出阵阵笑生，有几个家长笑着道了歉便拉走了小孩。

        “她可真傻，一个破麻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我又歪着脑袋看向她。

        她深深的把头埋在两臂之间，枯瘦双手紧紧握着麻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睁开了那双充满血丝的双眼又紧紧的闭上，依着大树静静的坐着，也不知道是否睡着。雨依旧没有落下，她也就静静的坐着。

      看着那圆滚滚袋子我想起住在农村的母亲，她每年都会托人给我带点蔬菜之类的东西，我家住的离城很远，每年在城里忙了便很少回去，家里的一切都有母亲一人打理，每次打电话让她来城里她都笑着拒绝，然后便匆匆挂掉电话，听村里人给我带的话说电话费贵，有时间当面说。渐渐的我的思想跑远了，想起当时小时候在农村的日子，抓元宝，蝎子去卖钱，回来在路边买几个白馒头便高兴的不得了。时代变了，但她每次都会给我送玉米面做的窝窝，总是那么甘甜。

      久违的雨点终于落下，啪的打在我的额头，身体一颤，一头狠狠撞到窗户角，额头瞬间一个小口，昏昏沉沉的回了房间简单的处理过后我还是很担心，便又趴在了窗户上，院子里的人收拾好板凳向家中跑去，小孩却在雨中跳着。只有她还在树下，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又看看湿漉漉的地面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头像了我这。我缩了缩头“应该看不到吧”我心里嘀咕了一下，依旧趴在窗户上。

        雨水渐渐打湿了松针，一点点滴落下来。“她家人怎么还不来。”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的时候门卫再也看不下去，打着伞出了门，把女人接进房子里，她笑了，那么开心；我也笑了，却是无奈的苦笑。

      我也顺势退回房子里，趴在床上想早点入眠，但总不能如愿以偿。躺在床上很久很久，迷迷糊糊中一阵刺骨的风穿过窗户。我一股脑爬了起来，冲向门房。雨水打在我的脸上冰凉刺骨，房门中的她也没有睡觉，透过窗看着她忙碌的整理这背打坏的菜。

      她抬起头看着外面的我，目光呆滞，轻轻推开房门。颤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那么粗糙。“快……快进来，外面雨大”，你声音是那么苍老。你知道时间久了人脸都会忘记。雨水是那么苦涩，而又有谁尝过。

      房门外的雨停了，可是我心中的阴雨，还未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