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的时候,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我得了轻度抑郁。那个时侯半夜会在梦中惊醒,心里像猫抓似的难受,这是吃了药的副作用。
高二的时候,因为成绩经常不理想,所以两次吞食安眠药,被送去洗胃,逃过一劫。
高三我已从轻度抑郁转为重度抑郁,每天吃五种药,高考失利。
很多人不懂抑郁症,对此病很避讳。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教室难受得要发疯,求助同桌。同桌却说,你不要想就好了呀。烦不烦。你以为是我自己想想的吗?你以为人的大脑可以完全被自己所控制吗?你以为那些难受,都是我自己编造出来的吗?
大错特错。
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每天鼓起了对死亡的勇气。我们看起来苍白无力,可是你们呢?
你们说我们不传递正能量,天天负能量爆棚。我们何尝不想传递正能量啊,我们何尝不想每天真正露出开心的笑颜啊,可是,真的很难。
写到这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抑郁症到底是一个什么病,只是觉得,它比癌症还要可怕。托尔斯泰,梵高,海明威,林肯……还有许许多多得抑郁症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曾落入抑郁的深渊。
我写这篇文章并非博取同情,也并非无病呻吟。只想大家能够稍微体会到抑郁症的痛苦,并且多一份宽容与理解,微笑与鼓励。这对我们抑郁症病人来说,已是最大的恩赐。
最后我想对身患抑郁症的朋友说,不要怕,你还有我,还有我们。
我第一次见到阳乐,是在一个清晨。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瘦瘦高高的背影,恍惚间我差点把他认成了我们班里的谁谁。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们的学长,来复读的。
学长又如何,我呆呆地看着自己桌面上的数学试卷,狠狠地咬了咬嘴边的吸管。
晨练之前,我居然在这里做数学卷子。
做卷子是假,送书是真。
给谁送书?
当然是我亲爱的沈时年。我叫他沈沈。
这不,他正趴在桌上,留着哈喇子。我轻抿嘴角,然后往他桌上放了一本《追风筝的人》,里面还夹着我给他写的信。我是一个颇爱写信的人,以前给最好的朋友也经常写信交流,只是现下来集训,倒没怎么写给她们了。
晨练主要是锻炼唇舌。绕舌,弹舌,刮舌,绕唇,撅唇咧唇……
还有绕口令,八百标兵奔北坡,数枣什么的。
晨练之后吃完早饭,我便走向教室准备补补觉,为接下来的编导课打打基础。谁知经过阳乐身边,看见他居然在做数学卷子!
“哇,学长,你在做数学啊!”感觉我这么莽撞是把他吓着了。他抬起头,我看到他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发带,脸上还有几颗痘痘。
“学长,你……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数学题啊”
这是我的通病,只要是数学凑合的,我都会让他们给我讲讲,因为,我的数学一点都不凑合。
“可以啊,以后你不会的可以问我。”
谢谢谢谢。
我笑着咧开嘴。
其实,沈沈数学也挺好的,只是,每次我拿着练习册放在他面前,他便一脸吃惊加不屑地说“你没开玩笑吧,这是高一的知识”
让他看不起我。我问别人就是了。
我们所在的这个培训机构叫“星冉”,名字听着还挺好听的。
我最爱看傍晚云层渐变,在天边染成橘色,一层层地晕染开来,然后落下来,变成一小株一小株的花朵。
“你把信拿回去”
“沈沈”
“别这么叫我”
“沈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最后那句话声音快低到了尘埃里。
谁知他用微乎其微地声音说了一句“其实我对你还是喜欢。”
我一怔。
“但是这是错的时间,遇到了你。”
我的目光又暗淡下来。
然后我失眠了。
“我帮你跑吧”因为沈沈,杨思,还有几个人集体迟到,所以谢罚他们跑步。
谢是我们的代理班主任,因为她气走了前班主任,所以我们对她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她这个人本身和我们磁场不合,所以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
沈沈摇摇头,又继续跑了起来。
杨思来了大姨妈,所以她请求少跑几圈。
“不可以”
谢总是这么不近人情。
“可是老师,她来大姨妈了,不适合跑步。”
“我不管,反正她必须接受惩罚。”
……
教室。
“学长,帮我们搬桶水呗。”
“你自己搬”
“……”
“你让我一个女生去搬水”
“要不你让沈时年去,他块头大,一个人搬两桶都不是问题。”
“我……阳乐,你就帮帮我们吧!”我在黑板上写着“杨越”两个大字。
“我是阳乐,太阳的阳,音乐的乐。”
噢。
我小声答到。最终阳乐还是免不了我的软磨硬泡,搬着水去了我们寝室。
一路上我也没闲着。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他介绍?
“不用了不用了”他笑着答道。
下午的播音课上完恰好赶上停电,谢破天荒地允许我们大家一起坐在操场上,传瓶子,玩真心话大冒险。
我不喜欢玩这个游戏,感觉没什么意思。
然而瓶子传到我手上了。
他们让我唱“学猫叫”,对着沈沈。
我喜欢沈沈,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突然有人说,让我对着学长阳乐唱。
一时犯难。
好在我聪明,对着他俩中间的荆斐唱了起来。
暮色慢慢降临,然而电还没有来。,大家却已经散了。
突然,学长拍拍我的肩膀说,有人找我。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是陶然吧”
“对,我是,怎么了?”
没什么,想跟你交个朋友。
她把我拉去操场另一边。
一个男生冲我们走过来,因为是夜晚,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觉得挺好看的。
“从此,你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他对我说
什么?
“你好可爱啊”那个马尾女生对我说。
我去。
可爱你妹,我是直的好不好?
我立马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结果那个男生却说,“那从此以后,你就是有男女朋友的人了。”
我有些怯生生的,想溜之大吉。突然看见学长在我不远处,所以我立马过去,向他求救。
“没事的,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有我在。”
一霎时学长的形象在我眼中高大了起来。
就在这时,电来了。
大家唏嘘一声,晚自习还有一节呢。
蓦然,沈时年把一本书递到我面前。
“给你”
我借着灯光,看着书名,是余华的《第七天》。
不知何时,我与学长阳乐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发现他虽然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其实是个逗比。阳乐,人如其名,如太阳般阳光,随时喜欢哼哼音乐。
比如我说,我要吃辣条,他虽然一脸不愿意,可是还是屁颠屁颠地去买给我。
他就像沙漏,把自己一点点地流进我的心里。而沈沈也像沙漏,从我的心里一点点漏出去。
播音课。
我们每个人要当着全班的面,挨个要朗诵自己的自备稿件。
一开始我还好好的,可是到了中途,我突然脑袋发晕,额头发烫。
学长看了看我,立马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是发烧了吗?”
“感觉应该是吧”
这时荆斐也凑过来,给我倒了杯水,问我有没有事。荆少爷居然亲自给我倒水,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之所以叫他荆少爷,是因为他酷爱历史与古文,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又是个少爷脾气。
学长立马给老胡说,我发烧,不能朗诵。然后又去找谢,说要出学校。
谢问他为什么,他说,买退烧药。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喏,给你。”
我笑笑“谢谢学长”
那个时候,我想我是不明白的。可是直到那一天,我恍惚明白了什么。
那天杨思突然问阳乐,是不是喜欢我。
谁知道阳乐突然从脸到耳朵根全都红了。
别人告诉我,我死活不相信。阳乐学长,怎么会喜欢我呢?
时间的齿轮总是转动地很快,转眼就是中秋节,班里又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玩到阳乐那里的时候,大家要求,公主抱陶然。
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怕他抱不动我,所以请求换一个。结果大家说要阳乐给我告白。
阳乐吞吞吐吐地说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陶然,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全班哗然。
我想我应该脸红了,我没有立刻答应,只是后来悄悄地在他耳边说,我愿意。
后来我们在操场旁一边的树下,我倚着他的肩膀,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唇,那感觉酥酥麻麻的。
我们的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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