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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约会暴力的发生率高达三分之一,比婚姻暴力发生率还要高
(一)
和前男友分手后,薇薇被骚扰了两三年。
“我一开始觉得好聚好散,不必太过绝情,所以会回他信息,也有过见面”,可结果前男友却认为,薇薇并不是真的想分手。
他觉得薇薇“只是在赌气”。无论她说多少次“我们结束了”、“不可能再回到一起了”,他都不愿意相信。“那时候,我突然意识到女性的话语有多无力,男人可以多么的自作多情”,薇薇苦笑着说。
接下来的两三年里,薇薇受到了无数次的电话骚扰。还没分手的时候,前男友就每天打很多电话,分手以后更是每天几十个地打。薇薇拒接他就一直打。没有办法了,只能把前任的一切联系方式拉黑。“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前女友对他不好,他打很多电话过去都不接。我当时觉得怎么这么冷漠,后来发现这真的是要命啊”。
结果,前任找到可以隐藏来电号码的软件,继续电话轰炸。换手机号会带来很多麻烦,薇薇只能经常开飞行模式。可工作的时候,上司找人打不通电话,就会批评薇薇工作不认真。“那段时间精神压力特别大,每次听到手机振动都会心头一紧”,薇薇叹道。
有一次接通电话,前任在另一头激动地喊着自己要跳楼。薇薇颤抖着拿着手机,一边抑制自己的惊恐,一边劝他冷静,想想家人和未实现的人生目标。
打完电话,薇薇害怕极了。明天的报纸会不会出现“男子为情自杀,遗书控诉前任凉薄”?他的家人来上门拼命?想了一整夜,薇薇战胜了恐惧:“我觉得就算悲剧发生了,他的家人来找我哭诉,我也不会说半句道歉的话,因为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电话打不通,前任就开始到薇薇家楼下堵人。因为工作的原因,薇薇那时刚搬了一次家,本以为可以躲过一劫。可当时室友在社交网站上发帖找合租,顺便艾特了薇薇。前任就这样知道了薇薇的公寓地址。帖子里没有标明具体的房号,前任才没有立马找上门来。
有一天,薇薇出门坐地铁,看见前任就等在路口。他凑上来,寒暄了一阵。她加快脚步想把他甩掉。可前任紧紧跟了上来,尾随了她一整天。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薇薇都不敢再坐地铁了,改了其他交通工具。每次下车,薇薇都要东张西望一会儿,确定他不在附近才敢往家里走。“真的很害怕,明明路上都是行人,却总觉得有一双熟悉的眼睛在人群中注视着你,让你忍不住疑神疑鬼,时间长了肯定神经衰弱”。
除了骚扰薇薇,前任还骚扰了薇薇的女性朋友。一开始,他告诉她们他有多爱薇薇。后来,又挑拨薇薇和朋友之间的关系。甚至,开始追求她们。薇薇觉得这人又好气又好笑:“报复我,excuse me?”虽然朋友们都没有理会这些奇葩行为,“但我觉得她们应该默默觉得我瞎了眼吧”。
薇薇也尝试过报警。当时,被骚扰电话折磨到实在受不了了,薇薇就去网站上查。上面完全没有什么“分手暴力”的报警类别,薇薇只能勾选一个“被人滋扰、电话或传真骚扰”。
她在网上认真地填了一份表格。提交以后大概过了一两天,一个男警员打来电话。当薇薇说出“分手后被前男友骚扰”,电话另一头传来了几声短促的呼气声。“他居然在电话里差点笑了出来!”
警员停顿了几秒,冷冷地说:“小姐,那麻烦你X月X日来做笔录,带好聊天记录等骚扰你的证据。”
报完警,薇薇觉得更憋屈了。那天是个工作日,而薇薇的工作非常忙。加上,她把报警的事告诉前男友以后,对方承诺不再骚扰(虽然事后并没有),也确实消停了一阵。薇薇就放弃这条不友善的报警之路。
在被骚扰的两三年里,薇薇很少外出参加活动,怕撞见他,也没有再谈恋爱。她怕再碰到这样的人,更怕他知道以后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这段经历,薇薇没有完整地告诉过别人。她怕得不到理解,怕别人告诉她“他只是太爱你了”、“是你太惹人喜欢了”。
(二)
“在亲密关系中,不论发生在异性或同性间,一方针对另一方的任何过度控制或攻击行为”,世界卫生组织将此定义为恋爱暴力。暴力可能借着言语、情感、身体、性关系或综合形式出现。
根据世卫组织发布的全球估计值,全世界超过三分之一(35%)的妇女在一生中曾经遭受亲密伴侣的身体和/或性暴力或者非伴侣的性暴力。全球高达38%的妇女谋杀由男性亲密伴侣所为。在有性伴侣的妇女中,近30%报告称她们一生中曾经遇到由其亲密伴侣实施的某种身体和/或性暴力。
分手暴力中存在显著的性别特征。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只发生在男女之间。事实上,《亲密关系中的暴力调查报告》显示,在严重的心理暴力方面,同性恋和双性恋群体的暴力发生率显著高于异性恋者。
“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进派出所是因为分手,一直觉得这件事离我们很远”,郑林和前任坐上警车的那一刻,突然有些想笑。
“我害怕极了,他当时说要杀了我”。当前任跟着另一个民警,颓丧着脸上车的时候,郑林感到了久违的平静。
初识的羞涩,热恋的甜腻,子虚乌有的猜忌,一言不合的怒火,扯坏了的衣服,打断了的眼镜……这个男人的一幕幕,在郑林眼前浮过。
说分手的时候,郑林很平静,他不想活在看人脸色的恐惧里了。“我们的确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男友淡淡得说。
“配不上”,轻巧的三个字,一下子让仿佛有罪的人是郑林。是郑林厌弃了他。而他一点问题没有,只是做他自己啊。但这套自我怜悯的把戏不会奏效了,因为郑林已经对这个人已经彻底死心。

性少数群体易遭受来自原生家庭的暴力,数据来源:《亲密关系中的暴力调查报告》图片来源:凤凰
分手后,郑林每天睡觉会把手机放得远远的。从事设计工作的郑林,半夜经常被客户找上门。他不能关机,可他害怕看到这个人半夜不知道用谁的号码打来电话。
一天夜里,郑林下班回家,看到那个男人蹲在家门口。郑林害怕极了,呵斥他离开。可他说什么都不肯走。当男人吼道我要杀了你时,室友冲出房间报了警。
面对一对同性恋人,派出所里的民警有些不耐烦。匆忙做了笔录,所长把两人教育了一番,就放了。“所长人还挺开明的,觉得我们是同性恋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情侣吵架这种事他也管不了”,郑林回忆。
然而前任的骚扰并没有因此停止。作为电信员工,前任隔三差五换好几个不同的号码来电话轰炸。有时候下班,郑林还会看到他在小区门口徘徊,“大概有几个月,我看到一个人影都害怕”。
“你到底想怎么样”,郑林在小区里抓着他问。
“分手可以,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你得赔偿我的损失,一万块”,前任瞪着郑林,得意得说。
郑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周以来自己提心吊胆地活着,到头来还得赔偿他的损失。他有什么损失?
“不想赔,我下次就去你们单位闹,给你父母打电话,让所有人都知道”,前任的威胁压到了郑林最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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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语对拉拉群体的研究发现,而由于社会上对于性少数群体的歧视,他们向外界求助的机会更少。性少数伴侣之间的精神暴力,通常伴随着“被迫出柜”,从而引发来自父母和工作单位对当事人的暴力。
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单位,这样出柜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搞不好连工作都保不住。郑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转了一万块钱。“明明不是我的错,最后要赔偿的反而是我,可谁又来赔偿我的损失呢?”
(三)
“没有人在看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还会喜欢你的。”
钱绒绒现在还记得前任对自己的每一句指责。这是钱绒绒的校园初恋。刚开始的那段日子,男友十分绅士和体贴,几乎是按照网络苛刻想象定制的:出门为她背包,手腕上套她的橡皮筋,背出她专业的课表……
起初,这都是她常常和闺蜜炫耀的资本,但是她逐渐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记住课表后,但凡有空他都会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下课之后他就会拉她一起去吃饭,晚自习也会来接她。钱绒绒几乎没有机会和自己的朋友交流,和朋友们也渐行渐远。
有一次下课,她想留下来和组员讨论一个课题,小声对男友说:“你先走吧,我等会讨论完和他们去吃饭就行啦。”
“我再等你一会儿”,男朋友露出体贴的微笑,坚持道。因为担心他等得着急,她也只能匆匆结束了小组讨论。
之后,钱绒绒拒绝了他陪听课的请求,也说过不希望每节课下课都来接自己。但是毫无效果,他依旧会在教室门口等她很久。下课铃一响,他就会走进教室帮她收拾书包,在这样强有力的“宣誓主权”下,全系人都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了。
当她想要指责他这样过度的监视时,他总会委屈地说:“可是我很想你啊,你不想我吗?”
”我当时听了,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伤害了他的一片真心“,钱绒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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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从小在一个封建家庭长大,又是家中长子,从小便被要求事事照顾别人,行为用度不逾矩。而钱绒绒的家庭则十分宽松,从小放养长大,习惯了自由。
男朋友过度保护和占有欲让钱绒绒活在恐惧之中。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感到无比孤独,以为只有自己碰到了这种事,只能努力忍耐。
事实上,天津师范大学王向贤教授对1000多名大学生进行调查后发现,约会暴力的发生率高达三分之一,比婚姻暴力发生率还要高。
约会时,钱绒绒和男友经常因为观点不同而争论。大学里,思想辩论再正常不过,可男友对于她的诸多观点总是保持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态度。
“他约会一次,大概八成时间在阐述自己的政治观点”,钱绒绒想要岔开话题时,男友会说:“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丝毫灵魂上的提升。”
面对质疑,钱绒绒一开始很自责,“总觉得自己的‘柴米油盐的世俗’配不上他‘灵魂的提升’”。可当真正论争起来时,男友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毫无讨论的余地。后来,一次约会仅仅是因为吃饭点菜的问题他们吵得天翻地覆,冷战一个月后决定分手。
分手那天,男朋友约她在学校湖边见面,指责了她整整一个小时。
“你这个样子谁会真的喜欢你?如果喜欢你也肯定是不了解你真正的样子”,男友指着钱绒绒说,“我在和你在一起之前希望未来伴侣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现在我只想找个贤惠持家能带孩子的对象。”
钱绒绒低下头,用余光看着湖面上的波纹,一言不发。那天,她抱着道歉想法,想要卑微地挽回些什么。没有料到,被男友劈头盖脸骂了一个小时,“真的是很伤害自尊心啊,经历了这种事,我很难再相信一个人了。”
“到底分不分手?我演戏演够了,装喜欢你我都要装吐了,我要回去吃火锅了,再见”,男友轻蔑地说完,转头就走,没有回头。
可还没等钱绒绒从这段创伤里反应过来,前男友又开始找上她了。在分手后的一年里,他又是写长信又是写电邮,请求学长递信,甚至还拜托钱绒绒的学妹把信放在湖边,让她去取。
当初是前男友看不起她,分手后却又在信里酸溜溜的写“你是白天鹅我是癞蛤蟆,我配不上你”。
事后,钱绒绒在博客里写道:“他好像把我当成一个物品一样,我可以被拥有,但不能拒绝他。被一个物品拒绝,他太挫败了吧,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
面对这样的“骚扰”,钱绒绒陷入了困惑:“我已经非常明显地表达出拒绝和反感了,可他就是意识不到呢?”
人们常常认为,“为情所困”的通常是女人。但事实上,很多研究发现,女性相比男性更容易承认是自己提分手。男性面对分手则更倾向于自我责怪、自我伤害,以及威胁、警告或实施行为来报复对方。
如今,虽然会碰到投缘的异性,可一想到那段自我怀疑的日子,钱绒绒就不禁畏缩起来:“我却不敢再相信别人了,一个人要安全得多,虽然孤独,但是至少不会被伤害。”
(四)
“为什么不回我,他究竟在干什么?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上次见面就应该摊开来好好谈一次的……”
混乱的思绪轰炸着大脑,桑苓从早到晚守着手机,隔一两分钟就拿起来刷一刷。尽管她已经将男友的微信置顶,并且关了惯常的静音模式,她还是不放心。
周末,桑苓小心翼翼地发了条语音,但男友整天没回复,她也不知道男友究竟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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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从头翻起两人的聊天记录和短信,一条一条一字一句认真地看,看着看着就想起两人相处的片段。凌晨四点,大脑皮层仍然活跃,但眼睛涩得受不了,伸手一揉,眼水就冒出来,收不住。
桑苓一向不赞成恋爱大过天,但这次,她体会到失去安全感的滋味。人好像悬空漂着,脑子浆糊一样,一天下来都不知道干了啥。桑苓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快抑郁的咸鱼。
平平无奇又突如其来的一天,男友终于有了回应,不过这一次是谈分手。
“讲真我们年龄相差比较大,之后……我可能想要结婚……你……怎么想的?”一向口才不错的男友支支吾吾。
桑苓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更懵了,从冷淡失踪突然跳跃到结婚,她完全跟不上节奏。
“其实你还年轻……我们也许不太合适,不如……还是分手吧。”桑苓还没说话,男友就已经宣告了最后的决定。
冷静下来后,桑苓除了难过,还有点自责和不甘心。
桑苓不想这段关系不明不白地停在这里,就一直拼命联系男友,问原因,问他将来的人生规划,希望达成共识。桑苓一向进取,她觉得感情也是需要努力的,努力才有希望,努力过才不后悔。
“他也给我一种有机会的错觉。什么你很好啊,有想法又会关心人,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年纪不合适……谈分手含糊不清,还派一堆好人卡,我以为我可以牺牲一些东西去妥协,就是他没有把那个门全部都封死。”
这拉锯而漫长的两个月,桑苓一边苦苦追问、挽留,一边打探男友的近况和背景。熟人圈、各大线上社交网络甚至搜索引擎,她都想尽办法去挖料,慢慢投入到一个侦探的角色,冷静敏锐,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后来我挖到很多独家,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经过缜密的推断,各种信息也佐证了,我理出那个时间线,确认了,他两个月前就劈腿了,和前任旧情复燃。”
桑苓这样形容这个心碎的破案过程的:起初冷静,然后一边发抖,一边流泪。
“我从来没想过会撕开这样一个结局,我几乎看穿了一个人。”一周后,她拨通电话。长久的沉默后,对方承认了,然后坦白了很多“不得已”的理由:老家逼婚压力很大,至亲年事已高身体不好……
桑苓轻轻挂了这个电话。她感到愤怒,绝望,自哀自怜又自我嫌弃,“那时真的觉得自己很蠢很天真,原来对方早已脚踏两船,如意算盘不知多响亮”。
(五)
周五傍晚,小杏带着玩笑性质的嘲笑了阿滚一句,他们开始激烈地争执起来。
那是学校基本没什么人往来的地段,小杏转身要走。阿滚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怒火。他的手掐着女友纤细的脖子。她喉管剧烈的抽搐透过他的手传达到他的脑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脑子一片空白”。小杏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流着眼泪大口喘着气。
小杏是个有些内向但很可爱的姑娘,而阿滚是个情绪自控力很不好的男孩子,非常自我,以至于往往是小杏默默承受痛苦。但是他们很爱对方,即使是激烈的争吵之后也能和好,就这样一直谈了四年。
看到小杏的膝盖擦破了好几处,阿滚才醒过神来。“我当时就很后悔,但觉得可能只是一时冲动”,阿滚一边扶她起来清理伤口,一边许诺不会有下一次。小杏选择相信了他。
他知道自己在恋爱里有些不自觉的“唯我独尊”,所以当她突然表现出嘲笑和反抗时,自己才连分辨这是不是开玩笑都来不及就发作了。和好一段时间后,小杏无法忍受反反复复的吵架,最终提出了分手。
谈起这段感情,阿滚依旧耿耿于怀,对自己的厌恶和痛恨一直盘旋在心中。“后来我接触了女权主义思想,可能一开始是带着赎罪的心态”。现在阿滚无数次希望,自己能早些接触这些,“那我应该就不会那样对她了,至少我会明白我和她是平等的,女性并不是天生应该屈从于男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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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台湾妇女新知基金会调查,恋爱暴力中80%的受害者是女性,男性施暴者的比例是女性的7倍。当男性遭受恋爱暴力时,超过6成的施暴者是男性。而男性在成长过程中,常常被教育不能哭,不能轻易表露情绪。这让男性不知道如何表达在情感上的挫折。
“我生活在那样一个充满男权诱导性的小世界里,根本不需要明白女孩子在想什么”,阿滚反思道。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我作为男人,身体比她强,她就得服从我”,这是阿滚曾经作为“家暴男”的人生信条。
如今回想起来,阿滚懊恼不已:“她那时候就应该跟我分手,但是她太过善良轻易相信了我的许诺,我至今不知如何去补偿她。”
回过头看分手前后这四个月,桑苓说不清那段最痛苦,几乎每个阶段都有痛苦的时候。“他但凡稍微有点勇气,但凡坦诚一点吧,跟我把问题讲清楚,直接说他就是要找个人结婚,哪怕是早点跟我坦白出轨,好好道歉,我都不会纠缠这么久。”
不过时间过去得越久,她觉得自己越能理解前任。“他当时就是全方位被围猎,家人,亲戚,那个女人。他劈腿是因为被逼婚,对方适合结婚但他不那么喜欢。现在回头想,他的软弱犹豫,也算是真实反应的回复吧。”
“其实有些分手模式是成人世界的通行法则,只是当时还不懂,觉得不直接而已”,桑苓说。
但她不会选这种含蓄逃避的方法,“我自己要提分手的话,一定要在觉得不合适的当下,坦诚说清楚,梳理完三观啊人生经历,对各自的看法之类的,然后稳妥地提出来。一次讲不清楚,就讲到对方明白为止。不作不矫情,顾及彼此的感受。”
桑苓和某任前男友做到了,两人至今还是朋友圈的点赞之交。“大家把事情都聊开了,没有歧视,不互相指责,好聚好散,彼此祝福,然后分头走向各自的未来。这不是挺好么?”
前任对自己的执念随着时间慢慢冲淡,薇薇也走出了那段漫长而压抑的生活。她给一个公众号写了一篇关于“跟踪狂”的文章,批评国内流行的霸道总裁剧把“跟踪狂”合理化、浪漫化,希望更多人关注这个问题。
后来,现任男朋友看了这篇文章,偶然向她提起。薇薇就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有一次她和男友一起看一个女工主题的演出,最后一首歌是《挣脱枷锁》,关于女性反抗性别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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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来抱住薇薇说:“你也是性别暴力的受害者”。
那是薇薇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得到真正的安慰。“我希望有过类似经历的朋友,特别是女性朋友们,可以勇敢地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不要害怕孤单,我们已经沉默得太久了”。
感谢薇薇、郑林、钱绒绒、桑苓、阿滚,将自己的故事分享给土逗。
作者:吴碧莲 讳言 云
编辑:小蛮妖
美编:黄山
土逗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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