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好难

   阿寿是我的同学，从知道他这个人到现在有十几年了吧，但作为好朋友也就只有五年多的光阴。这个朋友的“好”字该怎么说了？曾经儿时一起玩耍得很要好的伙伴，时光荏苒，我们的成长对外面世界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会去判断、选择和追逐，走自己的路或者踏着别人的脚印。有的已经在心里筑起隔膜，有的甚至形同陌路，当然，也有之前只是混个脸熟，而后发展成知心朋友，我和阿寿应该是属于后者吧。当我们的人生价值观有了一定的基础后，发现彼此有着共同的喜好——喜欢黑夜、沉思、探索自己。 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属于只有自己的空间，可以放着一个人或者一个故事，当发现有值得你去分享自己空间故事里的人时，你是幸福的，那个被分享者也是快乐的。我很欣慰成了阿寿这个故事的唯一。

          男孩子是比较不容易把心里最深处的事情去诉说的，但当他压抑得太久了，想发泄了，酒在不经意间就是疏导他情绪的最好催化剂。半夜两人对酒小饮，阿寿是一杯下肚，脸上就泛起红了。我们在闲谈一阵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扉了。

          “十几年一面，真似乎有点夸张，但若计较起来，这一面属于我自己的时间，那就真的一点也不为过。这一面竟然在上个礼拜给实现了，我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以为那可能真就是一个梦罢了。这一面不是我有意为之的，它来得很突然，而它的突然又是来自她的偶问。我欣喜得到她的问候，可现在的心境有点坦然了，因为从那时候起，就决定将她放在心里更深处，选择淡忘，所以在看到她的问候时，我心的坦然就让我有勇气约她来见上一面。不曾想见上一面竟是这么简单，为何自己总在错过了，而且是错过了这么多个年头。”

           看着他“红光满面”的欣喜之情又转入忧郁中去了。我不由得再把盏碰杯，问道“那女孩是谁，我认识不？”

          “ 对最初女孩子那种淡淡的喜欢，不都是和她在一起游戏的时光开始的，偶尔也会捉弄、欺负她一下。由青春年少毫无顾忌地说“我喜欢你”到徘徊在心口难开会感到暧昧的时候，这种淡淡的喜欢一点一滴的累积，就会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尝到了“思念”的味道。那时的自己会骑着单车到她家对面，然后停下来呆呆地看着、听着，有时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她家人叫她的声音以及她 的回答，这让我的心可以充实一些；有时是一无所获，自己带着些许失望回家；有时真是希望她能知道我在看着她，让她知道有个人的喜欢在她身边围绕着，可我自己也知道，假使真的被她发现了，我也会矢口否认，借是路过或者是来找其它同学，因为在平常期间，偶尔在街上碰见了，我竟然会闪躲，对此，我也找不出充分的理由来解释。”

           我不禁笑出声来，“原来你也是个单相思的情种，但没想到那时的你会有这种傻劲，要是那女生知道了，说不定就投怀送抱了”。阿寿只是不知所谓地浅笑着，似乎在回想着要是真的就好了，虽然喝了酒，残存的理性还足够让他晓得此时是现在。

          “这种淡淡的喜欢大约是在进入初中的某个时候隐藏了。那时候不是分班级嘛，彼此不在一个班，在迎来一个全新的世界，自己的心灵抵不住那丰姿多彩的面容，也曾将喜欢的心转移到别的女孩身上，可我的这种“移情别恋”在看到她时，心竟会有些隐隐作痛，可惜我没有勇气去向她诉说，似乎谁在小时候把“懦弱”刻在了我的心房上，让我此生都拥有着这个心魔。随着时间的进一步流逝，进入了高中，这次连学校都不同了，她已不在我视线里出现了。日久可以生情，时间同样也可以冲淡人的思念，何况那时候自我意识在渐渐苏醒，直到将她休克性地遗忘在大脑的某个角落里。高中时我们不就开始同班了嘛，虽然在文科班里，我却有一种刻意与女孩保持距离的怪诞，你们那时不都说我很孤僻嘛，谁晓得那时的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维有着自由、活跃的快乐。”

           听着阿寿深情地讲述，不自觉地把我也带入回忆中去了，我貌似没有什么可回首的，但青春易逝，总会让人留恋、让人惆怅。不禁地又举起酒杯，苦酒入喉去麻醉那想感伤的神经。想跟阿寿说句什么话来着，刚到嘴边，脑袋却瞬间短路了。也就是从高中起，我和阿寿的好感才渐渐增加的，到后来走出校园，彼此的生活轨迹也都因为相互关心而比较了解。我戏谑他到“你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

           阿寿听了，不免也咧开嘴笑了。“说实话，能让自己的心砰然一动的女孩着实不乏其数，但大多数是可望不可及的的分。这让我也疑惑起自己的心是否真的有些“花”呢？但静下心来问自己，应该不算是的。因为能吸引我而为之一动的女孩子是各种各样的，相貌绝对不是唯一的因素，有的阳光活泼、性格开朗，有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有的乐于助人等特点都可以引起我对他们的喜欢，而这种喜欢是很纯粹的，是对异性美的一种欣赏，不附带感情色彩——

           我打断了阿寿的自我剖析，虽然我也知道他并不是个花心萝卜，但还是戏谑他道“你大爷的，当了婊子，还要给自己立牌坊，其实男人花心很正常，何必拿那么多的借口来掩人耳目了”

           阿寿不理会我的玩笑，“其实，我对于一段感情是不会轻易去开启，怕自己受伤害，也怕伤害别人。当有女生诉说好感时，自己不能引起感觉，宁可选择拒绝，继续孤单，也不愿为恋爱而喜欢，可自己的这种较真是错是对，很难有确切的答案。十八岁之前没有过一次恋爱是不完整的人生，以我现在的人生轨迹状态，倒是这句话的精彩注解。很多人都说，很少人能够把初恋带入婚姻的殿堂，我想是肯定的。在青春懵懂的少男少女中，恋爱开启了情感的一片天地，注入了对异性的了解和融入自身的世界，当他们带着这份对自己的希望和另一半的牵挂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就会面临着更多的诱惑和选择且是在某个十字路口会让他们身不由己，所以就会让他们以种种借口来埋葬恋情，因此，才会萌生了许多人后来美好的伤感回忆而久久不能释怀。恋爱或许也有黄金时期吧，过了一定的年龄以后，再去谈的恋爱，那滋味多少有些变味吧。”

           或许是酒精的麻力发生作用了吧，阿寿的声音到后来有些飘了，眼神也有些迷茫，可他的言语却句句撞进我的心里，把它变得沉重起来。我好奇也关心地问道“你的那个她就这样不了了之拉？”

          经我一问，阿寿打起精神又回想起来“走出校园后，不知何时，突然跟她有了QQ联系，这犹如春过大地，遗忘在大脑角落里的她被唤醒过来了。虽然只是不谋面的言语交流，但每次交谈过后，就像注入了一股电流，让我身心焕发风采，激励自己去追求她，可没多久就打退堂鼓了。自己的自卑，总觉得各方面都不如她，自己对未来的迷茫，保证不了她的幸福，当这想法形成时，就决定将她放在心里更深处、选择淡忘。奇怪的是，自己在评判一些女孩子时，她的形象、她的才华、她的体贴。。。都会让别的女孩相形见绌。我们那么多年不见，为什么会映射在我的脑海里且是那么地清晰，但要叫我形容出她的容貌来，却只能是哑口无言。直到那天的“一面”，让我可以好好地看个释怀，动人的气场萦绕于我心身周围。讶异的是发现到，原来她的眼睛是那么地大、明亮，完美地点缀在她的脸蛋上。我小心翼翼地对着这双迷人的眼睛，显得有些激动，说话也语无伦次了。这让我想起了同学的一句评价“像你这么完美的人，该由什么样的王子来配你了？”是呀，所以我只能将她放在心里更深处了。

          当阿寿说到动情处，脸上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一种无奈。我倒不相信有那么完美的人，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让阿寿无法自拔了。我就问他“为什么你不向她表白呢”？

          阿寿又打了个哈欠，眼角也渗出了泪痕，“怕她拒绝，打破了心中的希望，也怕他接受，在一起让她受委屈，得不到想要的幸福。因为我对自己未来选择的是一条崎岖的山路，怕自己辜负了她。喜欢可以很简单，爱却是一种责任。”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要回味下才能吃透，怀疑他是不是说胡话了，因为他说话时已经趴在桌子上了。不过，他这些胡话也让我有了感慨，自古就有两情相悦长久时的美好，也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伤悲。如果你这单相思也算是一种情的话，我倒想替你“问世间情为何物？”

          “爱  一个    人    好     难     ” 阿寿似乎梦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