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写一封长长的信,穿过杂货铺的铁门,投递到放牛奶的箱子里。
------题记
这是你离开的第12天。
我依旧伏在案前写信,第7封。落款是,西城十二巷1号。
昏暗的灯光,喧嚣的街道,混着空气里泥土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音响里还单曲循环着薛之谦的《绅士》,“我想给你个拥抱 像以前一样可以吗……”
门边滚落着宿醉的酒瓶,你喜欢的Bordeaux,余味已是融化成了醋的味道,酸酸的,像青涩的柠檬。
西城又开始下起了雨,似乎是要把积攒了几年的雨一次下个够才罢休。
它真像个任性的小孩,毫无来由的撒泼。我也想像这样任性,但自知无人宠幸。嗯,真是sucks。
这样的日子,若是不用踩着细尖的高跟鞋,穿过拥挤嘈杂的巷子,搭乘最早的地铁去另一个城区上班,倒是像有种与世隔绝的欢快。
我提起笔,僵在半空中的手指显得有点突兀。
这一次不知该如何落笔,亦想不到合适的句子,来叙述我的漫无天日的思念。
脑子里细细碎碎的断片,似乎已无法连成一片神经脉络,来促成一个句子的完整。
连思考也变得混沌起来,以至于长时间地伏在案前却写不出半个字来。
大抵是长时间的孤独里并且习以为常,恍惚都觉得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让心跳加速。
再回想起来那些片段时,都觉得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引起的临时性脑失血。
“你不必再等我了,我不适合谈恋爱。”这是印象里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干脆利落。
我亦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觉得眼角温热,头晕目眩。半饷才回过神来,真切如一个巴掌落在脸上,无力喊疼,却轻易地落下泪来。
仿佛在那一刻,你已宣判了我的死刑,无情地挥下手上的刀。落地有声。
你尚且不需要面对留下那一句话的后果,便悄然挣脱了这一切的枷锁。
你说你感到抱歉,你说你恨自己伤害了一个好姑娘,你说要我好好保护自己,你说希望我能早点走出来。
然而有什么用。多余的话都是敷衍。
你的良心得到安慰,而另一个人却得不到救赎。想怪你也找不到借口。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头上去,毕竟,先动心的那个人不是你。
我不需要你的抱歉,更不需要你的怜悯,爱情里要的就是这样的对等关系,我愿赌服输。
只不过,也未曾料想,尚未下完赌注,你就已选择中途离席。你甚至没有赌的勇气。我只恨你的懦弱。
你只是个看客,只听完故事便心无波澜地匆匆离开。怕多停留一秒,就有还不起的情。
如果。我又开始假设这种毫无意义的假设。
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冲动热烈的喜欢,没有那些凌晨三四点没完没了的聊天,没有那些敞开心扉的酒杯相碰,没有后来那些意外的遇见,没有那么多矫情暧昧的情话,也就没了这许多的自做多情,也就没了这日日如坐针毡的隐忍疼痛,也就没了见面时连笑容都僵硬的尴尬,也就没了这如今的陌路相逢。
只是,这一切的假设,都像个笑话,说的人哭了,听的人笑了。当然,这些,这些,你都不会懂。
你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逃开。
而我依然可以面对你笑得阳光灿烂,依然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在你面前云淡风轻。
因为差一点,我就要忍不住冲动,再点开你的头像,发送已经输入了千百遍的浓烈的想念。停留在发送的界面,怕多走一步,都能让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心墙轰然崩塌。
有些承诺轻得像一根针,直挺挺地插进心脏,伤口细微到无法感知疼痛,连心跳也仿佛在你那些字字句句映入眼帘的时候便停止了跳动。
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样不顾一切的笃定,甚至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浪漫的画面,一起计划要去的地方,到最后也变成了地图上的一个点,渐渐消失不见。
仍旧记得昨日相谈甚欢时你的笑靥,仍旧记得你说那一句喜欢时的小心翼翼,仍旧记得你在计划要一同出去游走的认真,怎么转眼就陌生如路人,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心如刀割。
此后,再遇到喜欢的人,也会觉得, 只要做朋友就好了。
大抵不失去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碰他,大多数时候我们是因为手贱,最后才落得人贱。
没有得到,就无所谓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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