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公寓,美琪和女儿各占一间。那时候,美琪在Aveda工作的三分之一薪水用来支付房租,三分之二用来保险费、生活费和各项开支,经济上紧紧巴巴,但也还算过的去,只是生活中不能有任何麻烦,哪怕是一丁点麻烦,都会使得她们母女这个新建起来的小家陷入困境。
她从来不看电视,晚上的业余时间几乎都用在研究古董上了。其实说古董有些牵强,叫旧货更合适,一些民间的、有价值的旧货,中国的美国的,世界各地的,杂七杂八,看见什么就学习一阵子,旧书和电脑就是她的工具。美琪觉得,最多再等三年,她就能脱离用时间和卖苦力换取金钱的这种生存方式。
这天晚上,美琪哄女儿阿妮娅睡着后,悄悄下了床,关上女儿卧室的门,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她围着特大胡桃木双人床转了一圈,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了结婚相册,这本相册大概有两年多美琪都没有翻阅过了.
“是时候把它收起来了,我不想再看见它。”美琪这样想着、长叹一声,走到客厅,打开一个小型的保险箱,把影集扔了进去。她的保险箱里装的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而是一些想扔又出于某种原因暂时没有扔掉的。
锁上保险箱后,她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己,披散开头发,又从挂在旁边墙壁的钩子上取下一件长袍飞进浴室,这是夏天的时候她在自己公司买下的一件粉红色丝绵长袍,她喜欢躺在放满温水的浴缸里为自己减压,虽然她很讨厌清洗浴缸,但这也是必须要做的,因为自从与杰森分手后,再也没有人会无怨无悔地为她清洁浴缸了.
香薰蜡烛和轻音乐是必须的、这是美琪在Aveda学到的最有效的减压方式 ,不过最近她总是晚睡,虽然她从不浪费时间在电视机上。因为只有阿妮娅睡着以后接下来的时间才属于她自己,这是她觉得唯一可以疗愈自己的时刻。
躺在浴缸里,听着舒缓的音乐,她闭着双眼,脑子里还在想着飞机上的那个梦,和今天看到的那个跟梦里一摸一样的金色建筑物,她不知道这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美琪被隔壁女儿的尖叫声从梦中惊醒,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条件反射似的飞到女儿的房间,发现小阿妮娅还在酣睡,显然,她刚刚是做了噩梦。
“阿妮娅,阿妮娅.布布,你做噩梦了吗??” 美琪把手放到布布的额头上,脸贴着女儿的脸关切地问。
“我不会告诉你的,永远不会!”阿妮娅紧紧地闭着双眼,带着哭腔回答。很显然,她还在梦中,虽然听到了母亲的问话,但依然没有醒来。
“好了我的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妈妈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美琪轻轻拍打着女儿,使她安静下来,一会儿功夫,小阿妮娅的呼吸又平静了下来,沉沉睡去。
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看了一下表,三点四十。美琪这会儿才想起来刚才自己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做到半截,被女儿的惊叫声打断了。
梦到什么了呢?开头的一段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杰森躺在一张病床上,被一个全副武装的男护士推着要去什么地方。他的脸惨白如纸,病怏怏的。美琪就站在离杰森一米左右的距离,她停下来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的照片要不要挂在女儿的房间里?”
杰森凝重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No,不要挂…”然后,美琪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梦中的其他内容了。但这会儿想起来,感觉有些特殊的意义。美琪睡不着了,她拉开窗帘,冬天的夜空还很黑,只看到外面惨白的雪和静悄悄的院子,看来离天亮还早。
“妈咪,你在做饭的时候爸爸把手放到你的肩上……;妈咪,我早就知道了…;妈咪,有时候孩子会哭的……;妈咪,爸爸回来了……”美琪回想着最近女儿的反常举动和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又想起刚才自己的梦和女儿的梦中的尖叫声,陷入了沉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网友评论